「上次說的是五千丸吧。」
「對。但皇叔的情義無價。」
「是啊!所以此次搜集了不少藥材,暫定每年……一萬!」
楊玄伸出中指,鄙夷了一下皇叔的貪婪。
不知道中指內涵的赫連燕眼前一亮,「一萬丸?」
「沒錯。」
「一言既出!」
「死馬難追!」
楊玄一臉正色。
「擊掌!」
呯!
皇叔會狂喜,至於什麼基波部,和他老人家有何關係?赫連燕起身,「來人。」
一個隨從進來,因為此行需要威懾,所以隨從都是彪形大漢。一進來,隨從就按著刀柄,撇開雙腿盯著楊玄。
赫連燕走了出去,招手,隨從出來。
「回去稟告皇叔,我威脅了楊玄,楊玄答應回春丸每年給九千丸。」
不是來威脅的嗎?怎地變成做生意了?隨從:「……」
「速去!」
「是。」
回來後,赫連燕笑的越發的狐媚了,「楊司馬,這天氣真是好啊!」
這娘們眼裡都要滴出水來了,乖乖,別是動了什麼歪念頭吧……楊玄笑道:「是啊!秋風送爽,晴空萬裡。」
「這麼好的天氣,為何不出去走走呢?」
「是啊!」
「我隨行帶了奶酒,還有肉乾,草原上的美酒楊司馬還沒好生嘗過吧。」
「奶酒啊!是沒嘗過!」
劉擎等人還在等消息。
「老夫以為北疆大戰後,失敗的北遼一方在等著機會報復,而陳州薄弱,寧興那邊定然會催促赫連春出手,對陳州施壓。」盧強分析的合情合理。
「據說林雅回去後顏麵無存,不過赫連峰卻意外沒有處置他。」韓立覺得這是個漏洞。
劉擎淡淡的道:「北疆大戰時,北遼援軍數萬在我軍追殺的必經之路上設伏,可黃相公卻及時召回了大軍,北遼人自己伏擊了自己……淪為笑談。」
「赫連峰這是想削弱林雅的實力,順帶把他壓下去,所以援軍不露麵,堪稱是坐視林雅兵敗。此事若是林雅鬨出來,赫連峰會焦頭爛額。所以他壓下了處置林雅的彈劾。」盧強笑道:「這便是蠅營狗苟。」
「我們也有。」這裡是北疆,劉擎說的大膽,直指朝中群臣。
「此事該如何應對?」韓立問道。楊玄帶走了赫連燕,雖說不清楚是為何,但麻煩轉過去了,算是好事。不過想到北遼此舉背後隱藏著的危機,韓立的好心情剛起來就消散了。
兵曹參軍蔣先說道:「打便打,難道我陳州還怕了他不成?」
這等熱血的話被劉擎無視了,「此事要周旋,不可激怒這個女人,但也不能答應什麼後退三十裡。若是後退了三十裡,基波部難道不擔心我軍突襲?而我陳州同樣也得擔心被基波部偷襲。」
韓立恍然大悟,「赫連春這是想讓陳州和基波部互相猜忌,時日一長,必然會有一方動手。」
「畢竟是遊牧,基波部會好一些。我陳州軍民都在城池中,除非把城池搬走,否則一夕三驚,這日子還怎麼過?」劉擎點頭,「所以此事想都不用想。」
「就怕潭州真的以此為由起兵。」有人嘆息。
「狗曰的,長安若是調配一萬大軍來陳州,咱們還怕個什麼?」
「大軍在南疆,和那些土人玩耍呢!」有人在譏諷朝中厚此薄彼。
「都別說了。」這等牢騷說多了,被朝中知曉也不是好事。劉擎吩咐道:「去看看,若是吵起來了就勸阻一番。」
有人去了。
這裡離楊玄的值房不算遠。
去了沒多久,這人回來了。
「使君,楊司馬和那個赫連燕出去了。」
「???」
劉擎滿頭霧水,「去了哪?」
有人說道:「難道是說不通了要比武?」
「草原上有這個規矩,道理用嘴說不通就用刀子來說。」
「住口!」劉擎被吵的頭痛,小吏的話都聽不清。
眾人一下住口,小吏正好提著嗓門喊道:「說是出城去喝酒。」
大堂內安靜的嚇人。
「沒聽錯?」
「沒聽錯,說是那個赫連燕請楊司馬出城喝酒,還說什麼賞玩秋色。」
……
臨安城外大多是田地,秋收後,莊稼就留了樁子在地裡,看著短短的一截,一直延伸過去。
無論你如何仔細,田地裡都會掉落不少糧食。這便是鳥兒的天堂,它們或是一隻隻,或是成群結隊的出現在田間尋找食物。
二十餘騎緩緩經過,鳥兒們依舊不動。
這個時候不多吃些,到了食物匱乏的冬季,它們要麼被凍死,要麼被餓死。
楊玄覺得冬眠應當就是動物應對寒冷和食物匱乏的手段,很是神奇。
「這裡可好?」赫連春指指小河邊。
「此處不錯。」
隨從帶著案幾和蒲團,二人相對坐下。
女子嫵媚,男子英武,身邊的樹木落葉紛飛,河水潺潺流淌……
「像是一幅畫。」王老二嘟囔著。
「什麼畫?」老賊問道。
「牛吃草。」
奶酒被丟在一邊,楊玄說道:「大唐的美酒就草原的肉乾,相得益彰。」
「你想說大唐和草原該聯手嗎?」
赫連燕點頭,隨從把肉乾擺放在案幾上。
「對。」
二人舉杯。
幾杯酒喝了,赫連燕臉頰緋紅,眼神增了些迷離,愈發的讓人動心了。
「楊司馬。」赫連燕把自己的酒杯遞過來。
酒杯的杯沿還殘留著唇印。
楊玄嗬嗬一笑,「赫連娘子不勝酒力了嗎?」
赫連燕把酒杯收回來,嬌笑道:「楊司馬可知我的來歷?」
「倒是不知。」楊玄淡淡道。
赫連燕擺擺手,身邊人後退到了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距離。
楊玄也擺擺手,老賊乾咳一聲,「郎君小心。」
後退的過程中,王老二說道:「那個娘們不是郎君的對手,你為何讓郎君小心?」
老賊說道:「老夫擔心她想吞了郎君。」
那邊,赫連燕說道:「當年我家中謀反失敗,全家被殺,僅存繈褓中的我。皇帝把我交給了皇叔撫養,這些年來,寄人籬下的滋味楊司馬可知曉?」
呃!
還有這回事?
楊玄想到了赫連春對她的態度,更像是對一個下屬,而不像是對侄女。
但他依舊不動容。
「鐵石心腸!」赫連燕嗔道。
這娘們不安好心……楊玄笑了笑。
「在皇叔家中,不用你去狩獵吧?」
赫連燕愕然,「自然不用。」
「那還好。」
怪人……赫連燕嘆息,捂胸搖頭,胸口跟著顫顫巍巍的,「皇叔府中有人一直在想把我擠出去。我漸漸大了,以後要成親,要生子……可一旦我成親,皇叔必然不再信重。失去了皇叔的庇護,當年家中的仇人會蜂擁而至。」
赫連燕眼中水光盈盈,「他們放話,會用草原上最為殘酷的法子來羞辱我,讓我生不如死。」
可我又不是你男人,你和我說這些乾啥……楊玄乾脆直接了當,「你說這些作甚?」
赫連燕看看左右,輕聲道:「我需要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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