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相公這番話若是被他聽到,怕是會脊背生寒。」
「年輕人要打磨。不過他卻沒讓老夫失望,依舊想留在陳州做事,如此甚好。」
……
楊玄出去就遇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江存中和張度二人。
「特娘的!聽到你滅了瓦謝的消息,嘖嘖!桃縣多少人拈酸吃醋。」江存中笑的鄙夷,「那等人卻不看看自己可有這等本事,去了也是送死。」
張度勾著楊玄的肩膀,「此次來了多待一陣子,我可是看好了一家青樓,子泰,可睡過遼女?」
老子還是童子雞!
楊玄乾咳一聲,「太粗糙!」
「要的就是那股子粗糙,讓人新鮮啊!吹了燈管她長的如何,腦子裡想著是個遼女,哎!來勁啊!」江存中一臉猥瑣,若是被麾下看到了,所謂智將的名號大抵會跌落塵埃。
張度冷笑,「溫婉的見多了,來個有勁的多好?吹什麼燈?低俗!」
艸!
兩個老蛇皮!
楊玄乾咳一聲,「怕是去不成了。」
「為何?」
「方才相公令我跟著廖副使出行。」
江存中勾著楊玄的脖頸,「這是在磨礪你!這等機會若是傳出去,多少人會嫉妒的眼珠子通紅。子泰,這便是相公給你的賞功。」
楊玄當然知曉。
跟著廖勁出去乾了此事,回頭他也算是身份提了一層。
而且那些貴人子弟被困,營救出來後,那些貴人的感激多多少少也會給他一些。
老黃果然是講究人吶!
「相公講究!」
「可不是,所以北疆無人不服相公。有人說,若是相公年輕二十歲,怕是會被猜忌。」
李泌父子的名聲太臭,對於楊玄而言是好事兒。
廖勁點了五百騎,帶著楊玄出發了。
……
餘福原名餘大兒,原先讀過書。家境普通的餘家為了讓他讀書,堪稱是傾儘所有,為的便是餘福能一鳴驚人,隨後為官做宰。
在十歲前,餘福讀書堪稱是順風順水,這也是餘家上下舍得下賭注的緣故。可十歲後,智慧仿佛對餘福關閉了大門,從此他的學業每況愈下。
就像是一個輸紅眼的賭徒一樣,家中此刻卻越發的舍得下賭注,母親還賣了自己的陪嫁,父親出去做苦力,隻求他能再度找到十歲前的聰慧。
但!
他在這等壓力之下崩潰了。
家徒四壁的結果讓他無法接受,於是便在一個夜裡悄然離去。
他來到了草原上,本想就這麼浪蕩到死,可卻遇到了馬賊。
老天給餘福關上了讀書的大門,又為他打開了另一扇門。
憑著能說會道,加上讀過書,能做帳,能謀劃,餘福在馬賊裡脫穎而出。五年後,他就帶著心腹乾掉了原先的馬賊頭領,自己上位。
憑著自己的頭腦,他帶著馬賊們四處劫掠,總是能恰到好處的避過軍隊的絞殺,這讓他在馬賊們心目中的地位近乎於神靈。
肌膚有些粗糙,但卻白皙。一雙細眼似乎含笑,又似乎帶著煞氣,這便是六百馬賊的頭領餘福。
他用左手拿起酒杯輕啜一口,目光掃過下麵的幾個頭領,撫須道:「此次拿住了那些貴人子弟,便是我等的機緣。陳三。」
一個身材矮壯的頭目起身,「兄長。」
餘福微笑道:「此次你率先發現了他們的蹤跡,並未打草驚蛇,可為首功。」
「多謝兄長。」陳三涎著臉道:「兄長,那四個女人看著千嬌百媚,賞一個給我吧。」
餘福搖頭,「做人要有追求,此刻你睡了貴女倒是暢快了,可隨後而來的便是北疆的徹底敵視,乃至於瘋狂清剿。」
陳三桀驁的道:「跟著兄長咱們怕了誰?」
另一個頭領肖麻子起身道:「兄長,遼人多次派人來勸說咱們依附,兄長若是能答應,咱們此刻回旋餘地也大了許多,北疆逼迫,咱們大不了去投北遼就是了。等他們回去後咱們再回來。」
陳三說道:「是啊!北遼希望咱們能襲擾北疆,隻要做個樣子,每年就有錢糧拿,兄長,該答應了。」
「不讀書便是蠢材。」餘福幽幽的道:「那是與虎謀皮。肖麻子!」
「兄長。」
「此次你突襲得力,為次功。」
「多謝兄長。」
賞功完畢,餘福說道:「消息應當早就到了北疆,黃春輝多半會先派兵清剿,可卻會擔心咱們退無可退弄死那些貴人子弟。
令兄弟們看好周圍,但凡發現異常就示警。告訴他們莫慌,就算是被合圍了,手中有這些人在,咱們就高枕無憂,還能和北疆討價還價!」
「是!」
餘福起身出了帳篷。
這是一個偽裝成小部族的營地,馬賊們大多在外麵玩耍,偶爾幾個帳篷裡傳來了女人勉強奉承的聲音。
餘福走到了邊上一個大些的帳篷前,外麵十餘馬賊在看守。
「兄長。」
「嗯!辛苦。」
門簾揭開,光線投射進去,裡麵十餘年輕男女用手遮著眼睛,眯眼看著餘福。
「報名。」餘福看過他們的口供,但依舊需要多對照幾次才知曉具體是誰。
站在中間的男子看著二十多歲,哪怕是到了這等地步,依舊是不減從容,「陳子茂,家祖襄城郡公陳述。」
他左側的年輕人看著體型魁梧些,「陶堅,家祖梁國公陶大有。」
右側多了不少文氣的年輕人起身,「潘正,家父給事中潘進。」
九個年輕男子一一報上身份。
餘福目光轉動,看著角落裡的四個年輕女孩,「貴女們是要我攙扶嗎?」
一個十五六的少女蹦起來,眼睛通紅,顯然是哭過了,「我是魏靈兒,我阿耶是寶應郡公魏忠,你不放了我,回頭我阿耶定然殺光你們!」
餘福隻是微笑。
一個瓜子臉少女走上來,「家祖定國公常和榮,我叫常倩。」
魏靈兒躲在了常倩的身後抹淚。
「我叫洪雅。」第三個少女看著頗為貴氣,「我沒什麼出身,祖母是公主。」
第四個少女上前,氣定神閒,看著頗為雅靜,「張冬青,家中非顯貴。」
餘福問道:「為何能和她們一起?」
張冬青平靜的道:「無他!會作詩。」
「還是個才女。」
餘福微笑看著他們,魏靈兒吸吸鼻子,「你放了我們,回頭保證送贖金給你。」
「靈兒別說了。」常倩反手拍拍她。
眾人齊齊看著餘福。
「在我的眼中,你等便是一個個用金子打造的人兒。」
餘福微笑。
「歡迎各位小金人光臨馬賊的老巢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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