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地使者們跑的很快,楊玄出發的晚了一些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按照規矩,他先去禮部和鴻臚寺聽取了一些指導,隨即提出了要求。
「下官想要一份旨意。」
「什麼旨意?」
「令南疆大軍出擊,攻伐南周的旨意!」
朱偉笑道:「恐嚇南周?好想法,不過無用。」
「試試總是好的。」
旨意到手,有一道密令同時發往南疆……使者手中的旨意是虛張聲勢。
楊玄回到住所後,打開捲軸,仔細學習著……
「朱雀,打開織機歷史……」
……
在城門外,年子悅的車隊正在等候。。
「長安特產裝滿了數十輛大車。」老賊說道:「太特娘的有錢了。」
王老二眨巴著眼睛,「郎君把她搶過來,以後就不用努力了。」
張菁過來,大長腿令人難忘,「見過楊正使。」
楊玄頷首,張菁說道:「此行還請楊正使多多照拂。」
「好說。」楊玄指指車隊,「不過你等隨行的大車太多了些。」
「我等自會看好車隊。」
「如此就好。」
隨即使團合併了年子悅歸國的車隊,出發了。
……
春季的南疆處處都是綠色,鳥兒快活的在枝頭竄來竄去,嘰嘰喳喳的鳴叫著。鬆鼠趴在洞口內,兩隻爪子捧著一枚堅果,剛想用自己那鋒利的牙齒啃食,卻聽到了馬蹄聲。它探頭看了一眼……
兩百餘騎兵正悄然從側麵山路鑽了出來,他們身著甲衣,但規製卻有些混亂。不過兵器卻不差。
為首的男子舉手,麾下勒馬。
「火尼,你發現了什麼?」麾下一個頭目上前問道。
為首的男子看著前方的官道,眼中多了一抹冷意,「上邊來人說使團今日就會經過此處,可我提前半個時辰派出了哨探,卻還未曾回報。」
「南周人不可信!」頭目憤怒的道:「他們在利用我們。」
「誰都知曉我們被利用了,可除去被利用之外,我們還能做什麼?」火尼冷靜的道:「能被利用,就說明我們還有價值。某一日大唐與南周都棄我們而去時,我們便是爛泥,扶不上牆的爛泥,誰都能來踐踏的爛泥。」
頭目罵道:「都不是好東西!」
火尼看著遠方,眸色蒼涼, 「我們世代都在南疆, 南周打我們, 大唐打我們,奴役我們,憑什麼?沒有人把我們當做自己人, 他們隻知曉索要賦稅,隻知曉令我們不得生事……」
「這不公!」頭目眼珠子發紅, 「等攻破了南疆之後, 咱們也能奴役他們。到時候我要睡那些嬌嫩的大唐女子, 要殺那些往日高傲的大唐男子!」
多尼微笑道:「到了那時,我們將會立國, 你我都是開國功臣,都能封爵……」
春風吹拂,歲月靜好。
遠方不知名的獸類咆哮打散了他們的憧憬。
數騎疾馳而來。
「他們來了。」
「晚了半個時辰。」火尼冷笑。
他回身看了一眼麾下, 為了避開南疆唐軍的攔截, 他們此行走的都是偏僻的山路, 路上損失了一些兄弟。
「歇息, 吃些東西,喝水!」
眾人下馬。
頭目說道:「上邊可交代了如何弄, 殺光還是什麼?」
「留些人回去報信。」
「他們有兩百騎。」
「那是長安的看門狗,不中用,我能帶著五十騎擊潰他們。」火尼自信的道。
……
到了南方開始, 因為年子悅隨行的車隊太慢,使團果斷撇開了他們, 雙方保持著一段距離。
這對於不想被南周人窺探的使團來說是好事兒。
而南周車隊也無所謂,年子悅的馬車豪華, 裡麵什麼都有,就當是遊山玩水。
「當初來大唐時我心中忐忑, 不知長安等待我的會是什麼,如今歸來,我卻少了歸心似箭。」
年子悅靈秀的眸子裡多了些唏噓。
張菁跪坐在另一側,身體隨著馬車顛簸微微而動,「公主,國中隻是政爭罷了,陛下能壓住局勢。」
年子悅點頭, 「以前我還在南周時,父親經常熬夜,看著各地的文書,看著賦稅, 那眉頭皺的緊緊的。後來我才知曉,原來父親感到了危機。」
張菁嘆道:「公主,南周直麵大唐,若是甘於平庸,遲早會被大唐吞併。」
「所以我們一直和北遼聯手,每年都會送不少錢財給他們。」年子悅撇撇嘴。
張菁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動作,莞爾道:「這也是製衡。」
「公主。」外麵沈重策馬過來。
「何事?」年子悅掀開車簾。
沈重說道:「前麵景致不錯,公主可要停下來看看?」
年子悅看了前方一眼,隻見山峰青翠,路旁小河流淌,河邊有些小黃花,密密麻麻的一直延伸到了遠方。
果然美。
但她卻搖搖頭,「還是趕路吧。」
她放下車簾,隨後張菁尋了個藉口出去。
「你要弄什麼?」張菁找到了沈重。
沈重笑的輕鬆,「前陣子接到了國中的消息……朝中支持新政的一派和反對一派爭鬥的不可開交,陛下已經貶謫了十餘人,依舊壓不住。」
張菁心中一驚,「若之奈何?」
沈重說道:「國事咱們無法乾涉,不過汴京那邊來了吩咐,讓咱們儘力阻攔大唐使團前來。」
國中的政爭竟然到了這等境地了嗎?張菁心中微冷,「你要動手?」
沈重笑的雲淡風輕,「我雙手清白。」
「叛軍。」
「你是個聰明人。」沈重看著張菁,「聰明人就該知曉有些事不可說,特別是公主那裡。」
「公主不會外泄。」
「可公主曾與楊玄有過交往。」
「那隻是職責所在罷了。」
沈重的眸中突然多了森然,「當初若是我在,怎會讓楊玄與公主接近?你!愚不可及!」
張菁抬頭,「誰能想到一個縣尉能成為使者?」
「不管是否想到,當初就不該讓唐人接近公主。」
「可這一路你卻並未阻攔公主和楊玄之間的談話。」
「我若是阻止了,便是欲蓋彌彰!」
張菁深吸一口氣,「你這是要謀劃什麼?」
沈重低聲道:「前麵會有些驚喜等著大唐使團,晚些咱們趕去,還能幫他們收個屍。」
張菁詫異,「你!」
沈重眸色冷厲,「要想阻攔他們前去南周,唯一的法子便是……殺!殺到他們怕了!」
……
南疆多山,以至於有文人感慨道:「窮山惡水。」
加之南疆人野性十足,多年來大唐都把這裡當做是半蠻荒地帶。若非南周就在前方,南疆估摸著會成為被遺忘的角落。
「說是窮山惡水,可在老夫看來卻是山清水秀,所謂窮山惡水,說的是交通不便,百姓窮困罷了。」秦簡看著那清秀的山水,不由感慨道。
這裡是元州。
再往前就是南疆駐軍密集的地方。
楊玄看了一眼這些以往看慣的山水,「我當年看著這些山水也隻是覺著尋常。經歷的地方多了後,才知曉這裡的山水丟一塊去北方,便能讓文人騷客趨之若鶩。」
秦簡點頭,「確是如此。山清水秀啊!」
「咕咕咕!」
山林中的鳥鳴聲不時傳來。
轉過這裡,前方的官道還算是寬敞。
張若看到邊上有山道,吩咐道:「看好山道。」
秦簡笑道:「這裡還是元州,叛軍還遠。」
程然策馬上來,「秦副使,這些叛軍作亂可有名頭?」
「說是不堪賦稅。」秦簡嘆道:「南疆養兵不少,如今府兵製敗壞,隻能由邊疆自行收稅養兵,兵將越多,賦稅就會收的越高。這些叛軍……當年大唐兵壓南周時,收的賦稅比如今還高,也不見他們齜牙。」
「南周鼓動。」程然一句話,後麵的省略了。
誰都知曉他後麵的話是什麼。
大唐衰弱了。
但此刻長安城中都在高唱盛世太平,誰敢不長眼的去喊一嗓子大唐危矣,接下來就準備滾去北疆或是南疆為官,一輩子都別想再回關中。
晏城當初就喊過,隨後被刺殺於宮城之外。
楊玄不由的想到了那位執拗的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