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魏使君一去就嗬斥將士們操練不力,隨後藉故把張坤拿下……」
殺雞儆猴!
這是新人上任的手段!
但這是長安諸衛,皇帝的看門狗!
你特麼打狗也不看看主人的嗎?
皇帝深吸一口氣,「安撫!」
「是!」
若是皇帝不安撫,而是鎮壓,長安諸衛會不會離心?
長安諸衛若是離心,比世家門閥的危險更大。
皇帝當年就是率領軍隊衝進了宮中,兩度顛覆了皇位的存在,堪稱是吃足了甜頭。所以他對此最為警惕。
「陛下,那魏耀……」
「拿下!」
「是!」
「羅才……大才!忠心耿耿!」皇帝感慨的道。
……
嚴嵐今日要去新東主家。
他有才,新東主有權,二人一拍即合。
但臨走前,他必須要去羅家告辭。
這是禮節,必須的。
否則外界會說他趨炎附勢。
雖然他確實是趨炎附勢,但許多事兒能做不能說。
你要說麵子不值錢。
那是你層次不到。
在許多地方。
麵子就是錢!
譬如說嚴嵐想謀劃起復,就必須要個好名聲。
必須要麵子!
他走到了羅家門外,熟練的敲門。
老仆開門,見到是他,就冷笑道:「嚴才子這是尋到新東家了?」
對這等人嚴嵐壓根不想搭理,「羅公可在?」
門子板著臉,「何事?」
「就說我來辭行。」
「昨日不是辭過了嗎?」
「昨日是辭館!」
「讀書人的心思真多,比狗腸子都彎曲。」
可民間有句話:狗肚子藏不住二兩香油!
這是拐著彎譏諷嚴嵐。
嗬嗬!
嚴嵐笑了笑。
往日他可以徑直進去,今日卻要等候通稟。
馬車的聲音從左側傳來,門子本已進去,聞聲止步。
隨即頹然。
羅才已經失寵了,從昨日開始,羅家門外車馬稀。
羅才說: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,此刻吃些苦頭對兒孫是好事,免得以後自己去了,兒孫們少了靠山,也失去了進取心。
「就這!」
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。
門子再度回身。
這是內侍。
是去誰家?
這裡可是有好幾家權貴……
「吱……」
馬車停在了門外,一個內侍下馬過來,笑道:「羅公可在家?」
門子楞了一下,「在。何事?」
內侍大聲的道:「聽聞羅公小病,陛下心中憂慮,特令宮中醫官前來診治,令,賞賜十萬錢……」
小病!
醫官!
十萬錢!
聯合起來就是:老羅啊!你這隻是小毛病,趕緊回來為朕做牛做馬!
門子畢竟久經考驗,歡喜之色一閃而逝,側身道:「且容小人稟告。」
「應當的,應當的!」
內侍笑眯眯的點頭,隨即麵色淡然看著嚴嵐,「你是誰?」
……
這陣子楊玄無事,老賊也放了羊。
沒事兒他就去尋屠裳說話。
「你家那些親戚到北疆了,據說很是不滿,破口大罵。」
屠裳淡淡的道:「能活命就好。」
「什麼意思?難道他們留在南周會性命不保?」
「大唐若是再度強盛,定然會攻打南周,你覺著南周可能勝?」
「大唐沒這個心思。」
「沒有這個心思的大唐活不了多久,定然會被北遼擊破。北遼占據大唐之後,第一件事也是攻打南周。」
「你的意思……無論誰強大,南周都難逃一劫?」
「太有錢了也不是好事。」
這話倒是有些意思。
老賊笑道:「老夫覺著你這人有些意思,許多事都看出來了,卻不說。」
「說了可能改變?」
「大概是不能吧!」
「那說了作甚?」
「南周前程不明,你就不擔心?」
「你見過哪個地方把武人當做是畜生使喚的?」
「就南周。」
「這個毛病不改,南周覆滅遲早的事。」
「不想幫一把?祖墳還在呢!」
「想,可幫不了。」
「郎君以後定然會成為大唐最頂尖的那幾個人之一,大唐以後對南周如何,郎君能加以影響。」
「你拐彎抹角的說了這麼多,就是為了郎君拉攏老夫罷了。」
「嗬嗬!」
「可郎君如今歇業在家,前途未卜,你有那功夫不如去幫襯一把。」
「郎君在乾啥呢?」老賊覺得這事兒不能再等了。
邊上一個仆役說道:「和王老二在烤肉吃。」
屠裳和老賊相對一視。
「這般自信?」
老賊點頭,「可知曉郎君為何這般自信嗎?」
屠裳搖頭。
老賊一臉神秘的指指天上,「郎君上麵有人,神靈庇護。」
屠裳笑了笑,耷拉著眼皮,不準備搭理這個沒臉沒皮,不知忌諱的老賊。
一個護衛急匆匆的進來,「急事。」
「何事?」老賊打個哈欠。
「那魏耀被拿下了。」
屠裳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然後抬頭。
看看天上。
難道郎君真的是上麵有人?
除去楊玄本人之外,楊家的男性唯一能自由穿梭於前後院的就王老二一個。
周寧知曉王老二的毛病,也多了些母性,每每叫人給他做衣裳,弄些好吃的。
二人正在後宅的角落裡燒烤。
一條羊腿,半片雞掛在架子上。
王老二不知疲倦的緩緩轉動著架子,不時看一眼,嗅嗅香味。
楊玄拿著一把刷子,偶爾刷一些調料上去。
「郎君!」
章四娘提著裙子,飛也似的跑來。
「淡定!淡定!」
楊玄擔心她摔跤,可章四娘一聽就激動了。
她故意跑的跌跌撞撞的,快到楊玄身前時,身體猛地前衝。
「老二!」楊玄刷著調料,看都不看一眼。
王老二伸出手指頭點在了飛撲過來的章四娘肩頭上,楊玄皺眉道:「穩重些!」
若是沒有王老二,我就撲到了郎君的懷裡……章四娘想吐血,「郎君,那魏耀被拿下了!」
咻!
毛刷飛到了空中,後宅裡傳來了楊玄的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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