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玄先前的神色他覺得不是威脅,那年輕人真敢這麼做。
他是誰的手下?
鏡台的密諜,還是北疆的斥候?
等了一會兒,鄧演覺得外麵的動靜不對。
他掀開車簾。
外麵全是北遼軍士。
「啊!」
鄧演尖叫一聲,「救老夫!」
可那些北遼人隻是看了他一眼,眼神古怪。
沒人管他!
楊玄四人進了集市。
赫連羽等人跟隨。
「都來了?」
麾下將領點頭,「用快馬調集來的好手三人,就在前麵。」
赫連羽眯眼看著前方的楊玄等人,低聲道:「這幾日公主一直凜然不可侵犯。」
「是。」
「誰敢嚼舌頭,割掉他的舌頭。」
「是!」
「那條狗呢?」
「跟在後麵。」
赫連羽回頭看了一眼,陳秋就跟在不遠處,方才他的一番話顯然被聽到了。
集市上有幾個酒肆。
說是酒肆,實際上就是擺著些矮凳子,幾張案幾。酒菜都是做好的,肉不缺,就是煮的白慘慘的,看著沒什麼胃口。
「我一直想在街邊飲酒。」長陵有些雀躍,「掌櫃一定是個帶著鬥笠的高人,看似不打眼,可出手就能攪動星河。」
「真正的高人不會出來擺攤,隨便教幾個弟子就能掙的盆滿缽滿。」
「嘗嘗?」長陵指指右側的酒肆。
這家酒肆的客人不多,足夠他們鬆散坐下。
「那就嘗嘗。」
楊玄點頭,老賊過去說道:「羊肉切兩盤,酒水來些。」
「好勒!」
掌櫃是個婦人,用手帕包著頭發,臉白淨,笑起來能看到虎牙。
靠近通道的地方有兩個酒客,一人占據了一張案幾。
二人都帶著鬥笠,正好遮陽。
右側的酒客微胖,舉起酒杯看了楊玄一眼。
「年輕人好俊美。」
楊玄微笑,「過獎了。」
另一個酒客也看了楊玄一眼。
楊玄和長陵相對坐下。
赫連羽等人站在外麵虎視眈眈,也阻攔了其他客人進來的通道。
婦人看著有些不滿,卻敢怒不敢言。
酒菜上來。
老賊先嘗了嘗,說道:「味道差些意思,不過還好。」
這是沒下藥的意思。
楊玄吃了一片羊肉,「有些老了。」
長陵卻隻顧著喝酒。
「好淡的酒水!」長陵不滿的給自己倒了一碗。
「這等酒水喝醉了都不知道。」楊玄舉起酒杯。
女掌櫃拎著菜刀過來,「客人覺著如何?」
楊玄看看她的菜刀。
女掌櫃笑道:「哎喲!奴卻忘記了,該打!」
說著,她伸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臉蛋。
那個胖男子起身,端著碗過來,笑眯眯的道:「相遇便是緣分,年輕人,飲一碗!」
楊玄放下舉杯,「好說,不過……」
「不過什麼?」
「你的右手藏在身後作甚?」
呼!
長陵隻覺得一股冷風掠過。
胖男子的右手出來了,竟然握著一根很長的鞭子。
鞭子毒蛇般的鑽了過來,徑直衝向了楊玄的脖頸。
長陵的手動了一下,「小心!」
長刀不知何時到了楊玄的手中。
隨即挽了一個刀花。
長鞭纏在了長刀刀身上,楊玄發力卻斬不斷。
另一個酒客悄無聲息到了他的身後,舉起右手,猛地下捶。
斜對麵的屠裳伸手按了一下案幾,人就飛掠了過來。
木桿子擋在了楊玄的頭頂上方。
「啊!」
酒客暴喝,手背上青筋直冒。
臉上的毛孔中竟然迸發出了一滴滴汗水,隨即是一滴滴的血水。
那雙眼眸瞪圓,麵色漲紅。
這是把所有的內息都化為一拳。
拳頭未至,勁風把楊玄的頭發吹的鼓盪起來。
這時,木桿子往上挑了一下。
呯!
男子隻覺得手腕被敲了一下,一隻手臂都在發酸。
木桿子斜劈。
男子疾退。
木桿子閃電般的追上了他,重重的拍在他的胸膛上。
與此同時,楊玄反轉長刀,胖男子的身體淩空一個翻滾。
「哎喲!別打架,別打架!」
女掌櫃拎著菜刀過來,捂額道:「看看奴的東西,都壞了,
誰!
來!
賠!」
三個字從女掌櫃的口中一字一吐的噴出來,宛如炸雷。
老賊擋在了前方。
「滾!」
女掌櫃隻是一拳就把老賊劈飛。
她的眼中隻有楊玄!
「殺!」
那個胖男子棄掉長鞭衝到了楊玄的身前。
長陵麵色微變。
楊玄隨手把長刀歸鞘,舉杯。
「來!」
長陵舉起碗。
「小心!」
胖男子的腳來了。
楊玄視而不見,仰頭緩緩飲酒。
呯!
木桿子出現在他的右側,點在了胖男子的腳心上。
「機會!」
赫連羽看到女掌櫃已經衝過來了,不禁握緊雙拳,「殺了那個年輕人,大事定矣!」
身邊的將領說道:「那婦人叫做九山,修為高深,那個李玄必死無疑!」
最厲害的屠裳已經被拖住了,那個小白臉還能有什麼作為?
陳秋深吸一口氣,心想晚些得想個辦法讓長陵改口,哪怕是再度做一陣子舔狗也使得。
女掌櫃飛撲。
隨手把菜刀扔了過來。
呯!
她聽到了抽打的聲音。
楊玄看著長陵。
「為我斟酒。」
長陵一手壓著長袖,一手提起酒壺,起身,緩緩把酒水注入楊玄的酒杯中。
身後勁風呼嘯。
她抬頭,就看到胖男子的身體飛了過來,越過自己的頭頂,衝著女掌櫃飛去。
隨後便是屠裳。
這個看似老農的老人,閃電般的出現在了胖男子的身後。
女掌櫃一拳擊飛胖男子。
厲喝一聲,「殺!」
吼聲如雷霆。
拳頭如鼓槌。
屠裳麵色不變。
一拳!
呯!
屠裳落地,走到了自己的案幾邊上。
坐下。
此刻長陵才為楊玄斟好酒,緩緩坐下。
楊玄舉杯。
一飲而儘。
「掌櫃的,上酒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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