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子泰,此事麻煩了。」
楊玄正在打盹,不耐煩的道:「麻煩就麻煩吧!」
「子泰救我!」
楊玄睜開眼睛,見梁靖躬身不起,就挪挪屁股,轉到了另一邊繼續打盹。
「子泰!」
梁靖說道:「當初你與娘娘這般緣分……」
「這話會引來大禍。」楊玄幽幽的道。
皇帝會覺得自己戴了綠帽子。
梁靖低喝道:「此次不成,我就大禍臨頭了!」
「嗬嗬!」
楊玄冷笑。
梁靖嘆息,「娘娘在宮中日子不錯,可……子泰,娘娘沒有子嗣,一旦……你懂的,到時候娘娘就隻能出家。唯一能避免的法子,便是我成為重臣。」
皇帝駕崩,無子的嬪妃都得出家。
免得這群女人給皇帝戴帽子。
梁靖能說出這番話,也算是推心置腹了。
但。
和我沒關係啊!
楊玄想的很清楚。
貴妃兄妹沒有未來。
這一點梁靖自己也很清楚,從成為皇後的對頭後,這對兄妹就隻有一條路可走……成為皇帝的打手。
皇帝在,他們的富貴就在。
皇帝不在,那些人的反撲將會讓他們兄妹死無葬身之地。
「鍍金?」
「沒錯。」
「你要倒黴了。」
「你能眼睜睜看著?」
「為何不能?」
梁靖知曉這貨不想和自己兄妹攪和在一起。
「你想要什麼?」
「報效陛下。」
「嗬嗬!」
楊玄看著他,神色漸漸冷漠。
「此事與我何乾?」
若非被黃春輝弄進使團來,楊玄此刻就能和梁靖翻臉。
他可以跟著來打一次醬油,也算是送皇叔一程。
但要想讓他為梁靖火中取栗,為他背鍋,抱歉。
「這是一口鍋。」
梁靖點頭,「為兄知曉你聰慧,可此事……」
「尋王登吧!」
楊玄頷首,隨即閉眼。
咱就是來打醬油的,你們繼續唱戲!
唱起來啊!
耳畔,朱雀放了音樂。
「我站在那臥龍崗上……看風景。」
這音樂別說,還真是應景。
梁靖麵色微變,他想翻臉。
但翻臉何用?
王登說了,黃春輝有交代,若是把楊玄折在了這裡,他們就別想回長安。
黃春輝就是北疆的土皇帝,他的威脅,誰敢不信?
「咳咳!」
門外傳來乾咳聲。
屠裳淡淡的道:「老夫感覺到了些不好的氣息。」
梁靖深吸一口氣,「五十萬錢!」
那雙眼皮子動了一下,雙手抱胸。
「七十萬!」
屠裳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他方才一直在外麵,聽到了梁靖的話後,覺得也就是一個主意的事兒。
一個主意五十萬錢,讓屠裳想起了父祖們當年說的故事,那些謀士在南周開國過程中的作用。
但就算是最頂尖的謀士,一個主意也不值當五十萬錢吧?
可楊老板卻毫不動容。
七十萬了!
老夫去!
這錢,特娘的莫非是土?
楊玄的呼吸很平穩。
屠裳暗讚,覺得郎君這等麵對巨富而不動心的氣度,以後要讓老二好生學學。
梁靖怒了,「八十萬!」
楊玄輕輕打呼。
楊老板睡的很香。
「一百萬!」
屠裳握著木棍子的手有些不大穩當。
一百萬錢?
「楊子泰!」梁靖準備拍案幾。
楊玄睜開眼睛,「哎!是梁兄啊!老二,老二。」
「啥!」王老二的聲音在後麵些傳來,大概是躲著偷吃東西。
「讓人弄茶水來,哎!你看看,這貴妃娘娘的兄長啊!竟然連杯水都沒有。」
一百萬錢,能特娘的養一支軍隊!
「梁兄,坐!」
楊玄笑眯眯的。
王老二帶著人來,剛想跑就被屠裳拽住,二人到了側麵。
「老二啊!」
「乾啥?」
王老二也不知準備回去乾啥,急的不行。
「要學學郎君的手段。」
「學什麼?」
「臉皮厚。」
屠裳全程目睹了楊玄是如何收拾梁靖的。
在長安威風八麵的梁郎中,在郎君麵前就像是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。
郎君隻是打個盹,就讓梁靖亮出了自己的底牌。
一百萬錢!
值不值?
對於小團體來說值當!
對於梁靖來說也值當。
錢,隻要他能飛黃騰達,百萬錢不算什麼。
「郎君說過什麼……雙什麼?」
「雙贏。」
「老二,你要學學這個。」
「我正在學。」
「你在學?」
屠裳老懷大慰。
「是啊!我吃了肉乾填肚子,回頭拉屎肥地,這不就是雙贏嗎?」
屠裳:「……」
……
「什麼法子?」梁靖覺得自己被勒索了一百萬錢,麵色不善。
楊玄確信這貨此刻正在想不成功如何報復自己……他淡淡的道:「此事走赫連峰那裡,走不通,可對?」
梁靖點頭。
棒槌!
楊玄在出使南周之前,就看了一些另一個世界關於外交戰略戰術的書籍,內容很豐富。
「出使第一件事,變通!」
外交最需要的手段就是變通。
梁靖蹙眉,「你是說……」
「赫連峰就算是答應此事,他可能一人決斷?」
梁靖搖頭,「此等事得上朝堂決議。」
「我能說你是棒槌嗎?」楊玄覺得已經暗示到了這個地步,梁靖該明白了。
可他依舊呆萌。
果然,玩社會梁靖是一把好手,玩拉幫結派,黨爭……他同樣是一把好手。
但玩外交,楊老板確信,梁靖連給自己提鞋子的資格都沒有。
梁靖愕然,然後點頭,「本想不承認,但你出使南周的手段被禮部和鴻臚寺奉為經典,並令官吏學習。玩這個,哥哥隻是你的學生。」
但你有什麼法子?
楊玄點點他。
「聽說過一句話嗎?」
「什麼話?」
「敵人的敵人,就是朋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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