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賊晚些尋到了楊玄。
「小人總覺得屠公是察覺到了什麼。」
「察覺就察覺吧!」
楊玄不在意這個。
屠裳無兒無女,孑然一身,歲數也不小了。
「他活到了這個份上,看透了世情,若是沒有老二在,他會成為行屍走肉,甚至發狂了去刺殺年胥,自我了斷。」
老賊嘆息,「到了這個年紀,不時會想想自己活著作甚。想來想去……」
楊玄看著他,想著會不會說出些令人振聾發聵的話來。
「當然是為了升官發財啊!」
……
時辰到了。
楊玄等人頂著夕陽進了皇宮。
兩排身材高大的侍衛站在兩側,目不斜視的看著對方。
人從中間走過,會感到些壓抑。
楊玄笑了笑,「這是什麼陣法?」
他走到中間,止步。
身後眾人也跟著止步。
楊玄看看左側的侍衛,上看下看,左看右看,最後上手拍了拍他的胸口。
「有些意思。」
楊玄繼續前行。
前方帶路的內侍笑著問道,「楊使君覺著如何?」
「花架子!」
內侍黑著臉,從此再不說話。
「說實話也沒人聽。」
楊玄看了林雅。
林雅和十餘臣子正站在前方。
另一側是二十餘文武官員。
兩邊涇渭分明。
三皇子早早就來了,忙得不可開交。
「貴使。」三皇子走過來,拱手笑道:「來早了些,不過可去偏殿奉茶。」
王登看了楊玄一眼。
不知從何時起,他這個正使就成了楊玄的跟班兒。
「不必了。」楊玄說道:「我等正好與諸位相公請教一番。」
那邊的官員們聽到了這話,紛紛側目。
使者要求端莊,也就是少說話。
可這位看來不怎麼守規矩。
三皇子笑道:「楊使君詩才了得,想來能找到知己。」
這是客套話。
楊玄突然嘆息。
「大王的詩詞雄渾大氣,楊某愛不釋手,每每閒暇時念誦,齒頰留香。可大王卻不以為意,可見胸襟寬闊啊!」
梁靖隨即跟上,「那日我見有內侍犯錯,大王隻是告誡,並未責罰,這份慈心讓梁某也動容不已。」
王登撫須頷首,「老夫老了,此生見過無數人,但如大王般的……一個也無!」
三皇子麵色微紅,一種類似於和女子敦倫時的快意油然而生。
這便叫做飄飄然。
被人溜須拍馬就能產生這等快意,一直拍,一直快意……男人的腰子功能有限,快意的次數也有限。但溜須拍馬卻沒有次數的限製……
一直溜須拍馬一直爽啊!
太子就在另一側,被幾個人簇擁著。
「那三人無恥!」有人罵道。
「他們想通過三皇子達成目的,卻把大唐的麵子都丟光了。」
太子淡淡的道:「做事。」
眾人心中一凜,「是。」
他當先往大殿走去。
輕聲問道:「外麵如何?」
「妥當!」
「宮中如何?」
「妥當。」
「那麼,今日孤就讓這宮中變色!」
……
皇子長大了要出宮建府,赫連峰五個兒子,太子在宮中,其他四個皇子在宮外。
三皇子今日也在宮中。
二皇子赫連曉在府中飲酒。
「太子那邊如何?」
赫連曉身材魁梧,是皇子中修為最高的一個。
身邊的謀士說道:「殿下讓大王枕戈待旦,就等大唐使團離去後動手。」
「那麼……還有數日!」赫連曉冷笑,「且讓他們多活數日。」
謀士微笑:「是,大王仁慈。」
另外兩個皇子在家中吃喝玩樂,無所事事。
宮中,赫連峰出現。
「見過陛下。」
「諸卿平身。」
赫連峰笑吟吟的壓壓手。
隨即上了酒菜。
酒過三巡,王登舉杯祝賀赫連峰長壽。
隨後,楊玄起身。
「南周對大唐無禮,大唐準備出兵懲戒,取南周二十城,隨後退軍。」
這事兒不是都說過了嗎?
赫連峰看了太子一眼。
太子看了三皇子一眼。
三皇子起身道:「貴使,此事本王早已說過,大遼萬萬不會答應!」
這般鍥而不舍啊!眾人不禁笑了起來。
有人說道:「這位不是北疆新起的名將,楊玄楊使君嗎?怎地,也學會了死皮賴臉?」
「哈哈哈哈!」眾人狂笑。
楊玄神色平靜。
林雅緩緩起身。
「陛下,南周近幾年對大遼頗為不恭,臣以為,此事並無不可!」
殿內安靜了下來。
皇帝讚同的事兒林雅就反對。
沒毛病!
赫連峰淡淡的道:「再議!」
好!
王登紅光滿麵。
此事已經打開了一道口子!
林雅坐下,不經意的看了楊玄一眼。
老夫可以建言讚同,剩下的……就等著看你的表演了。
若是演砸了,老夫不介意食言,收回讚同建言。
楊玄微笑,「多謝林相。」
隨後他又對三皇子舉杯,「在這幾日中,大王的風姿令外臣印象深刻。」
三皇子舉杯,看了太子一眼。
太子眼中多些笑意,很慈祥。
然後。
起身。
「孤去更衣!」
外麵突然起風!
呼!
太子被兩個內侍簇擁著出了大殿, 被風吹的衣裳獵獵作響。
左轉。
一個內侍在側麵微微點頭。
妥!
太子更衣時,有內侍在旁。
「外麵就位。」
「宮中就位。」
太子渾身一個激靈,然後舒坦的提起褲子。
回身。
「那個陳州刺史最近幾日吹捧老三上癮了,那麼,今夜就讓他們一起走。」
他走出門外。
看著晦暗的夜空。
「讓他們一起去地底下吹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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