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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寒風吹的人瑟瑟發抖,但對於修煉的人來說,這隻是小事兒。
內息一轉,身體就暖和了些,楊玄順勢回頭看了一眼。
一個黑影悄然後退,隨即消失。
黑影一路到了楊家。
「阿郎可在?」
「在。」
黑影被帶到了書房外。
「說。」
書房內,楊鬆成放下手中的書卷。
黑影說道:「楊玄去了周家,方才才出來。」
「時辰上來看,是吃了晚飯,還商議了一番。」幕僚孫岩在旁。
楊鬆成的濃眉微微一蹙,「皇帝把梁靖養成了瘋狗,此次梁靖能進朝堂,楊玄功不可沒。」
孫岩說道:「此前說是楊玄與貴妃兄妹撕破了臉,如今看來,這是障眼法,實則他依舊是貴妃的人。」
「有趣!」楊鬆成微笑,「那些人家怎麼說?」
梁靖進了朝堂,也就意味著皇帝多了幫手,有些家族在發牢騷。
「淳於氏那邊派人來說,如今咱們已然頹勢,若是不能振作起來,有人會離心。」
「都心灰意冷了?」
「阿郎,咱們數度想把越王弄回來,可陛下卻置之不理,下麵有人在嘀咕,說陛下會不會另辟蹊徑,選了衛王。」
楊鬆成淡淡的道:「那些蠢貨!」
「他們說衛王殘暴,可好歹也沒無故殺人,就算是為帝,也隻是淩厲些。」
「殘暴不殘暴,對於帝王而言從不是問題。」楊鬆成說道:「問題是,他的背後是否有足夠強大的實力,讓他去殘暴,而不會招致惡果。」
孫岩心中一凜,「衛王勢單力孤……」
「就算是皇帝想拉他上位,他能倚仗誰?皇帝的那些勢力這些年早已散亂。皇帝在,這些勢力就聚在他的身後,為他搖旗吶喊。皇帝去了,他們可願意為衛王出力?」
「所以,太子的人選不隻是聰慧、資質,更多時候,還得看他的母族!」
這是講究出身時代,衛王出身太簡單了。
楊鬆成譏誚的道:「那些人不是看不到這一點,而是不耐煩了,沒了定性。他們就希望今日出手,明日越王就能從南疆飛回來,隨即入主東宮,從此對他們百依百順。」
「嗬嗬!」孫岩笑道:「怕是想多了。」
眼前的這位是越王的外祖父,那些人要想弄什麼,都避不開他。
「想多不打緊,老夫也不在乎。可這是個不好的苗頭。」
楊鬆成的臉在燭光中忽明忽暗,「他們對大局有些失去了信心,派人去,請了他們來。」
孫岩問道:「周氏可要請?」
楊鬆成的麵色微冷,孫岩明白了。
稍後,商議結束,楊鬆成有些疲憊的在書房裡歇息。
夜深人靜,除去燭火偶爾閃爍,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住了。
孫岩回來了。
「先前一番話,雖說隱晦,可他們的意思依舊是明晃晃的……皇帝這一年多來占據了上風,壓製住了咱們。為此,他們家中損失不小。」
「老夫知曉。」
楊鬆成揉揉額角,「這些人無利不起早。不過,最近是有些不大順,總得要想個法子,給這邊提振一番士氣。」
孫岩的眼中多了厲色,「梁靖是皇帝最近扶持起來的獵犬,隻是動了他,就擔心皇帝會翻臉。」
「老夫怕他翻臉嗎?」楊鬆成淡淡的道:「不過皇帝知曉分寸,那咱們也知曉分寸罷了。梁靖不能動,這是底線。」
孫岩仔細想了想,「要不就是吏部……」
「那是皇帝的命根子,羅才威望頗高,動了他,便是給咱們樹敵。」
「嘖!」孫岩有些頭痛,「再往下就是些小人物,動了也無趣。咦!」
他輕咦一聲,看著楊鬆成,「阿郎,梁靖不好動,楊玄呢?」
「此子原先救過那個賤人,若非如此,皇後也不會窘迫如此。此次若非他,皇帝也尋不到藉口把梁靖拉進朝堂之中,此人……看似螻蟻,卻兩度破局。」
「阿郎。」孫岩並指如刀,用力一揮。
「不。」楊鬆成搖頭,「尚不至於此,敲山震虎。」
「周氏?」
楊鬆成微微點頭,「周氏有些離心了,老夫正好敲打一番。」
「皇帝想攻伐南周,阿郎,徐國公那邊來信不是說……若是開戰,定然勢如破竹嗎?」孫岩笑道:「周氏人才少,阿郎若是建言周遵隨軍出征……」
南疆可是楊氏的基本盤……節度副使張楚茂是楊氏的女婿,越王也在南疆。
到了南疆,對不住,周遵也得跪了。
楊鬆成順勢在長安一番操作,周氏危矣!
第二日,朝中群臣雲集。
皇帝開口提及了南周之事。
「南周無禮,朕剛派出使者去南周訓斥年胥,不過,還得要做好大軍征伐的準備。朕在想,何人可擔重任。」
皇帝的目光緩緩轉動。
這裡沒武將。
但這是一個姿態。
楊鬆成起身,「陛下。」
「國丈啊!」皇帝笑道:「國丈可是想領軍出征?」
楊鬆成知曉,自己統領大軍的那一刻,就是皇帝對自己動殺機的時候。
一家五姓勢力龐大,再席捲大軍,那誰是皇帝?
楊鬆成看了周遵一眼,「陛下,臣以為,若是征伐南周,自然是以南疆大軍為主。而統領大軍的,唯有南疆節度使張煥。不過臣以為,當以中樞重臣為輔。」
此等出征,中樞重臣為輔佐,實則便是監軍之意。
這個提議不錯。
皇帝頷首。
但該讓誰去?
六部尚書?
還是……
楊鬆成拱手,「陛下,中書侍郎周遵隨機應變之能讓臣也自嘆弗如,可為輔佐。」
咦!
眾人有些不解。
周遵和國丈最近可有些不合啊!
在這等時候,國丈舉薦周遵,這是和好了嗎?穀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