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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太陽看著很溫暖,但你必須要站在屋外才能曬的到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趙三福就站在屋外,貪婪的感受著陽光的氣息。
辛全在屋裡,依舊守著自己的小爐子,陶醉的嗅著肉香。
「外麵冷。」辛全把手伸到小爐子邊上,汲取著些許熱量,「曬的那些太陽,都被寒風吹跑了。」
趙三福笑道:「我才將蹲守了三日,在那屋裡暗無天日,這才拿到了那人的罪證。主事你不知曉,那三日我最大的願望不是什麼酒色財氣,而是曬太陽。」
辛全眯著眼,「此次你再度立下大功,監門那邊怎麼說?」
趙三福搓搓臉,「監門賞賜了我一個女人。」
「誰?」
「九娘。」
辛全淡淡的道:「若老夫是你,就會斷然拒絕……哪怕為此開罪了王監門也是如此。」
「我要了。」趙三福走過來,蹲在小爐子的另一邊,低聲道:「監門說,準備再度提拔我。」
「你覺著呢?」
「我……不信。」
二人相對一視。
「有些意思。」辛全嘆道:「你最近聲名鵲起,據聞宮中都得知了伱的名字,三福,有時候太出色了並非好事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趙三福吸吸鼻子,「熟了。」
「娘的,你是狗鼻子?」
「弄個碗,這天氣喝一碗肉湯,渾身熱乎乎,再往被子裡一滾,哎!就差個美嬌娘了!」
肉湯喝了半碗,趙三福的心腹,樁子秦河來了。
「老秦,要喝湯不?」趙三福舉起碗。
「想喝,不過剛吃飽,肚裡容不下了。」
這肉湯沒他的份,若是他順著趙三福的口氣說想喝一碗,那便是得寸進尺。
這話不得罪趙三福,也不得罪辛全。
一個密諜部門,活生生把人逼得要學會看人眼色……辛全把這些看在眼裡,眼中多了些茫然和蒼涼。
這股風氣是從何時開始的?
以前的鏡台獎懲是有數的,按照規矩辦事。可王守接手鏡台後,一邊打壓清洗,一邊拉攏栽培,活生生把鏡台變成了個鑽營的地方。
「啥事?」趙三福一手拿著碗,一手接過秦河遞來的一張紙。
秦河說道:「今日早些時候,楊鬆成和周遵在朝中為南疆之事紛爭,周遵叫來了女婿楊玄,楊玄一番話讓陛下讚不絕口,更是說若非周遵下手早,定然要招了楊玄為駙馬……」
那個小老弟啊!
越發的出眾了!
但皇帝當朝這般說,分明就是在給楊鬆成和周氏之間下眼藥。
趙三福仰頭乾了碗中的肉湯,一語雙關的道:「痛快!」
辛全緩緩喝著肉湯,每一口都仔細品味,砸吧了一下嘴,「鹽巴放少了。」
他抓了些鹽放進去,用木勺子攪動著肉湯,說道:「周遵與楊鬆成最近有些齟齬,楊鬆成得意慣了,定然忍不住會出手。隻是沒想到周遵會不給他臉麵。此事,當還有後續。」
秦河讚道:「辛主事好眼力。」
「哦!」趙三福的眉輕輕一挑,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:「是何事?」
秦河一臉神秘,「楊氏有在方外修煉的子弟,先前此人從修煉地被召回了楊氏……」
趙三福看了辛全一眼,深吸一口氣,「這是要動手?」
竟然不見急切,這個小子成熟了……辛全心中有些失落,「楊鬆成今日當著眾人的麵被周遵翁婿下了麵子,他豈會善罷甘休?隻是不知會用何手段……修煉的子弟……」
趙三福起身,「哎!天氣這般好,我去把那個美人給領回家去。」
辛全饒有深意的看著他,「敢睡就好。」
秦河說道:「此事可要報上去?」
「報吧!」
趙三福晃晃蕩盪的去了王守那裡。
「監門,九娘可在?」
王守看著他,笑道:「你倒是急色。」
他拍拍手,堂後走來一人。
明眸彎彎,福身,柔聲道:「見過趙主事。」
「九娘是我鏡台的老人,如今功德圓滿,咱想著也該給她個歸宿。多少人求之而不得,咱想來想去,最終決定給了你。」
「多謝主事。」
趙三福笑嘻嘻的道:「回頭我和九娘生個小子,拜了監門為義父。」
「好,那就這麼……說定了。」王守的獨眼中多了些不明的味道。
等二人走後,荒荒悄然出現。
「趙三福野心勃勃,最近更是和宮中人私下往來,監門,此子在盯著你的位置呢!」
「咱知道。」王守摸摸眼罩,「他崛起之速,讓咱也有些措手不及。當初提升他為主事,本想著五六年後再看看。可此子心狠手辣,行事果決,幾次出手,連宮中都讚不絕口。」
「處置了他!」荒荒眼中多了殺機。
麵對威脅,文官的反應是攻訐。
武人的反應是我呸,下次老子一拳弄死你!
而這群見不得人的密諜的反應是殺戮。
誰妨礙了咱行事,殺!
除去皇帝之外,隻要能殺的,他們都敢殺。
否則,何以為帝王鷹犬?
王守淡淡的道:「喊打喊殺,那是下麵主事樁子們的手段。到了咱這個地步,再去操弄刀槍就有些礙眼了。宮中盯著咱的人不少,但凡咱犯了差錯,那些人就如同是發現腐肉的野狗,會蜂擁而至。」
「那監門的意思……暫且放過他?」
「你覺著,咱是那般寬宏大量的人?」
「不是。」
「那不就結了。」
王守摘掉眼罩,靠在了椅背上,荒荒拿出了藥包,準備給他換藥。
「你變了。」
「還是那樣。」
「以前你會毫不猶豫的弄死趙三福,藉口隨便尋一個就是了。」
「那是以前。」
「你現在怕?」
「不是怕。為官越久,咱就越發覺得陛下的心思不可琢磨。咱們乾的是犯忌諱的事,許多事,不可對外人言。可咱執掌鏡台多年,荒荒,咱的手中有多少權貴高官的隱私?有多少宮中的隱私?」
荒荒一邊給他換藥,一邊說道:「你是說……陛下那邊會生出滅口的心思?」
「咱不知,不過,萬事小心,莫要給人藉口。」
江湖越老,膽子越小,不是膽子小了,而是看過血淋淋的事跡太多,許多時候,會不由自主的把那些倒下人往自己的身上套,但凡發現事件類同,你就會心生怯意。
王守幽幽的道:「你想想太子,想想廣陵王。」
荒荒為他換好了藥,用布巾擦拭他眼角周圍的汙漬,「虎毒不食子,陛下連子孫都能殺,咱們算個屁!」
「是啊!咱們,算個屁!」
王守坐了起來,眨巴著好的那隻眼睛,「就在昨日,九娘對一位宗室中人傾心,願意隨之而去。」
荒荒笑了起來,「可趙三福卻跋扈,橫刀奪愛。」
王守笑了笑,「此,取死之道也!」
……
趙三福進宮了。
一路到了鏡台。
韓石頭出來,「可是有事?」
趙三福點頭,「王氏的鐵器越發的好了,對淳於氏窮追猛打,淳於山放話,說王氏偷了淳於氏冶煉之術。」
「狗咬狗,甚好。」
「周氏最近和楊鬆成有些矛盾,楊鬆成對周氏的女婿,陳州刺史楊玄頗為不滿。」趙三福的語速放緩了些,好像是累了。
韓石頭穩穩站在那裡,神色平靜。
陛下定然樂於見到周氏和楊氏持續鬨下去吧?如此,留下子泰,比子泰被楊氏乾掉更有利於皇帝把握局勢。穀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