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冰麾下的陣型看著有些古怪,大夥兒也算是見多識廣,但都沒見過。
「以大欺小!」
魏忠站在後麵些的地方,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嘀咕。
聲音很熟悉!
他的眼皮子跳了一下。
魏靈兒就站在拐角處,身後跟著侍女。
邊上的家仆看到了,不禁滿頭黑線,上前道:「小娘子,還請回去吧!」
「阿耶沒看到我。」
魏忠修為不錯,耳力自然也不錯。
「所以,你走開!」
魏靈兒翹首以盼。
「要開始了。」
侍女嘰嘰喳喳的跟著嘀咕,「那邊的看著好凶。小娘子,他們說長安諸衛都是豕呢!還是看門狗。」
「那阿耶豈不是帶著一群豕?」
魏忠的外裳無風自動。
兩邊開始接近。
張煥舉手,「老魏,你來做個裁判。」
魏忠點頭,回頭看了一眼。
「呀!」
魏靈兒趕緊退後,拍著剛有些規模的凶,後怕的道:「差點被阿耶看到了」
仆役在邊上無語望天。
侍女說道:「小娘子你看,楊使君笑吟吟的,竟然不慌。」
「他敢獨身潛入北遼的城池中去救人,這點小陣仗自然不會放在眼裡。」魏靈兒一邊給楊玄吹噓,一邊緊張的踮腳往裡看。
魏忠過來,先檢查了一番雙方的甲衣和兵器。
隨後退到了外側,舉起手。
說道:「張煥有些欺負人!」
一方是南疆精銳,一方是左武衛看門狗,就算是被楊玄調教過,如何能相提並論。
隨從點頭,「確實。」
魏忠看了楊玄一眼,這個讓自家女兒犯錯的小崽子,此刻正和身邊的隨從說話,言笑晏晏,仿佛勝券在握!
他用力揮手。
雙方前衝。
南疆悍卒們保持著陣型,近前後左右散開,展開包抄。
這是他們應對南疆叛軍最有效的法子……正麵牽製,擊其側翼,沒有經過嚴格操練的叛軍多半會陣型大亂。
左武衛這邊,前方的軍士頂著大盾牌,後麵的軍士投擲投槍。
兩個南疆悍卒中槍,魏忠的隨從喊道:「退下!」
這便是裁判的作用。
張煥笑道:「竟然用投槍?可能投死那五十悍卒?」
「相公,左右上去了!」
左右包抄的悍卒們開始了突擊。
「必勝!」一個南疆將領矜持的道。
對麵,黃春輝耷拉著眼皮。
緩緩抬頭。
左右兩側的南疆悍卒接近了。
「殺!」
長刀舉起。
前方的軍士舉起盾牌,左翼的左武衛軍士抬槍。
「殺!」
長槍陣在大唐軍中用於防禦,進攻時,那超長的槍桿子就成了軍士們的束縛。所以,防禦用長槍,進攻時把長槍一丟,拔出橫刀衝殺。
木刀砍在了盾牌上。
長槍從縫隙中刺殺。
南疆悍卒被迫後退。
「殺!」
兩翼的長槍手齊齊刺殺!
「退下!」魏忠的隨從在邊上查看,見數人中槍,就指著他們喊道。
兩邊的大佬都在,這等時候耍賴就是作死!
「殺!」
南疆悍卒們依舊勇猛的衝殺。
但長槍一捅,就他們隔離在了陣型之外,接著密集刺殺。
一人用長槍阻攔對手接近,身邊的同伴就尋機用長槍刺殺。
兩兩一組,謂之鴛鴦!
我能殺你!
你卻不能!
氣勢洶洶的南疆悍卒士氣一滯。
黃春輝抬起眼皮,有些小驚訝,「這等陣型……遇小股敵軍結陣廝殺,長短相合,戰法精妙……有趣!」
劉擎撫須,滿麵紅光,「好像沒見過。」
——相公,這可是原創!
他看了黃春輝一眼。
「相公,小崽子有才啊!」
黃春輝含笑道:「是有才。」
看看對麵的張煥,神色如常,可嘴角緊抿是幾個意思?
怒了?
但當著自己的老對手不好意思展露自己的怒火,隻能憋著。
黃春輝招手:「子泰!」
能讓他稱呼字的官員少之又少,這份待遇讓人眼紅不已。
楊玄過來,「相公。」
「坐在老夫身邊!」
這可是一種殊榮,楊玄一怔。
小崽子還等什麼?劉擎瞪眼,「坐!」
當著軍方大佬們的麵,黃春輝的舉動就是在告訴外界。
老夫看好這個小子!
對麵,張煥眯著眼,「這不對!」
石忠唐也發現了,「相公,這個陣法能克製好手。」
「用於小股人馬廝殺,格外犀利,可大軍作戰便是累贅!」
張煥深吸一口氣,「告訴他們,壓住!」
悍卒們的實力毋庸置疑的強大。
可這個陣型卻專克單兵能力強大的對手。
防禦和進攻的組合,讓你攻難攻,退呢?
王書見勢不妙,果斷收攏了麾下,準備在前方結陣。
這個應對方法毫無疑問是正確的。
有人讚道:「王書應對得當啊!」
石忠唐看了楊玄一眼,見他坐在黃春輝的身邊,微笑說著些什麼,壓根就沒關注這場演武。
謝冰站在正麵的盾牌後,手持令旗,見對手開始散開,就知曉機會來了。
「變陣,進攻!」
整個陣型驟然一變, 中間是一個盾牌手,兩側是兩個長槍手,再過去是兩個長槍手,中間夾著一個盾牌手。
而持刀的軍士都列陣在後。
「突擊!」
左武衛的軍士開始突擊了。
盾牌頂在中間很討厭,可要想乾掉盾牌手,就得穿過兩桿長槍的刺殺。
隨即側麵的長槍手再度襲來……
你,避無可避!
「亂了!」
張煥深吸一口氣。
起身。
拱手。
「老夫,敗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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