戶部侍郎,再進一步就能入朝堂。
那可是廟堂啊!
就如同神靈般的俯瞰著天下的地方。
能決定百姓生死榮辱的地方。
潘勇難免有些春風得意,但極力控製著。
收拾好了案幾上的文書後,下衙的時辰也到了。
潘勇起身走出值房。
一路和善的微笑著。
見到楊鬆成後,潘勇行禮,「國丈還不準備走?」
楊鬆成手中還拿著文書。
「老夫還得去尋中書商議些事。」
「國丈辛苦。」
楊鬆成微笑頷首,「你的事,差不多了。」
潘勇大喜!
一揖到地,「多謝國丈!」
用王源的前程和潘勇的前程做個交換,這事兒楊鬆成乾的雲淡風輕。
「好好乾!」
「國丈指哪,下官就去哪!」
楊鬆成點點頭,笑道:「是陛下指哪,你去哪!」
「哎呀!下官竟然忘了,不該,不該!」
連皇帝都能忘,這個忠心表的堪稱是徹底。
戶部的官吏看到這一幕,心中暗自發酸的同時,也多了一抹凜然。
潘勇得了國丈的看重,以後的仕途不可限量啊!
於是眾人越發的恭謹了。
許多人聚在潘勇的身邊奉承著。
看到皇城大門後,潘勇說道:「諸位,各自回吧!」
眾人行禮。
潘勇笑道:「怎地像是告別!」
他這話有些調皮,由此可見心情極佳。
出了皇城,潘勇看著天邊的彩雲,不禁心胸一暢。
一個臟兮兮的乞丐緩緩走來,突然衝著這邊動了動身體,潘勇下意識的閃避了一下,乞丐也跟著動了一下……雙方擦肩而過時,乞丐突然身體一歪,就靠在了潘勇的懷裡。
一股子由多日趕路未曾沐浴導致的臭味,就這麼撲進了潘勇的鼻腔中。
他乾嘔一下,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抽去。
啪!
乞丐捂著臉。
身後,戶部的官吏見狀紛紛趕上來。
「狗賊,還敢擋路!」
乞丐抬起頭來。
有人揉揉眼睛,「哎!這人,怎地有些眼熟?」
雖說此人灰撲撲的,可五官還算是清楚。
一個內侍出了皇城,說道:「奴婢奉命召喚大王,大王在正好,請隨奴婢來。」
「大王?」
潘勇仔細一看。
這不是衛王嗎?
「大王……」
老夫竟然抽了衛王一巴掌?
老夫瘋了?
潘勇恨不能把自己的手給撇斷了。
可事已至此,他隻能致歉。
「大王,下官有罪。」
正好內侍來了,大不了進宮去請罪。就衛王這個模樣,除去熟悉的人,誰能認出來?
國丈還在皇城中,當能為老夫做主。
想到這裡,潘勇心中一鬆。
「本王做人,恩怨分明!」
衛王捂著臉,抬腳。
狠狠地踹去。
「嗷!」
……
「國丈!國丈!」
剛從中書省出來的楊鬆成見小吏滿頭大汗的模樣,「何事?」
小吏說道:「衛王踹斷了潘勇的腿!」
楊鬆成一怔,旋即問道:「為何?」
等得知潘勇先抽了衛王一巴掌後,楊鬆成不禁怒了。
「他這是飄了!」
衛王的巴掌誰能抽?
隻有皇帝!
「衛王看著和個乞丐似的,徑直撞了上去。」
「這是故意的!」
楊鬆成冷笑,「進宮!」
正準備吃完飯的皇帝被驚動了。
「陛下,衛王踹斷了潘勇的腿。」
皇帝一怔,這時外麵有人稟告,「陛下,國丈求見。」
「讓那個逆子也來!」
少頃,楊鬆成和衛王出現在了宮中。
「逆子!」皇帝喝道。
衛王跪下,「阿耶,是潘勇先動的手。」
楊鬆成說道:「大王扮作是乞丐,徑直撞上了潘勇,他給了大王一巴掌,此乃大錯,可大王如此……」
皇帝冷笑,「逆子,你還有何話可說?」
「阿耶,是他自己撞上來的!」
衛王一臉憤怒,看著躍躍欲試的模樣。
楊鬆成沒動,甚至還在心中期待了一番。
皇帝的身邊有好手,衛王若是敢衝著他動手,那就熱鬨了。
「尋人來問!」
皇帝看樣子是準備要秉公處置此事。
韓石頭親自去尋目擊者。
一共尋了十餘人進宮。
宮外已經亂套了。
「衛王這是瘋了?」
「他瘋不瘋不知道,不過打斷重臣的腿,這事兒不能完!」
「是啊!兔死狐悲,陛下當會處置了他!」
「哎!潘勇的腿斷了,那戶部侍郎豈不是空了?」
「是啊!」
有資格的官員都急匆匆的回去,或是尋關係,或是去籌謀。
宮中,淑妃得了消息後,不禁捂額嘆息,「這該如何是好?」
隨後她令人去打探消息。
皇後聞訊笑的很欣慰,「那條瘋狗,終有倒黴的一日。」
外麵各種反應,衛王卻依舊如故。
十餘人在殿外等候。
大理寺卿也在,他有些委屈。
這事兒不該是臣來辦嗎?
為何陛下親自出手?
「誰敢添油加醋,誰敢胡言亂語,重責!」韓石頭出來問話。
第一個開口的是官員。
「臣就看到潘勇的身體晃動了一下,隨後就撞到了大王。」
第二個是小吏,「小人看到潘勇迎了上去。」
第三個……
「臣看到大王閃避了一下,沒避開。」
第四個,「大王閃避了。」
殿內,皇帝看了衛王一眼。
「朕的兒子也是他能欺淩的嗎?打得好!」
潘正這是飄了!
楊鬆成心中暗恨。
隨後二人告退。
並肩走出了大殿。
衛王淡淡的道:「叫你的狗離本王遠些!」
楊鬆成愕然。
難道這事兒還有假?
可那些官吏不可能會被衛王一一收買。
這事兒,不對!
他出宮去尋了潘正。
「就是他自己撞上來的!」
「你再仔細想想!」
潘正仔細想了想。
「衛王臟兮兮的站在前麵,突然晃動了一下,下官厭惡,就躲避了一下,他……」
「他如何應對?」
「他好像也動了一下,隨後下官又動了一下……」
見到臟東西,閃避是第一反應。
兩個仆役相對站著,開始復盤。
一個是衛王,閃避一下,另一個仆役也跟著閃避。
「對,就是如此,下官擔心被他撞到。」
「可在外人的眼中,是他在躲避你!」楊鬆成冷冷的道:「你這是飄飄然了嗎?」
「下官發誓沒有……」潘勇發了無數毒誓,可楊鬆成依舊拂袖而去。
「老夫真的冤啊!」
……
臨安。
嶽二一家子正在吃飯。
妻子趙氏先數落了嶽三書今日弄臟衣裳的事兒,接著數落了嶽二。
「擺個攤都擺不好,就會碰瓷,可碰瓷難道能碰一輩子?沒得被人看不起!」
這話傷男人的心。
但嶽二卻笑道:「你還別說,貴人也喜歡碰瓷。還和為夫學了。」
「誰?」
「衛王!」
「他學著玩的吧?」
「不,他的天賦,比為夫還厲害!」
嶽二喝了一杯酒。
「天賦異稟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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