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1章 該我對你好了(1 / 2)

討逆 迪巴拉爵士 2214 字 2023-04-12






楊玄帶著陳州官員在街上轉悠著。Google搜索.com

市令也來了。

「說說情況。」盧強說道。

市令衝著楊玄賠笑一下,「使君,從使君開商路以來,臨安城中的商人就越發多了。

剛開始隻是草原商人和我陳州商人,草原商人把貨物賣給咱們陳州商人,買了陳州貨物回去。

後來周邊的州縣知曉這裡開了商路,那些商人絡繹不絕。

如今長安的商人都來了。每日過手的錢財不計其數,貨物更是多不勝數。」

形勢一片大好啊!

「商稅每年都在增加,還有,這貨物多了,價錢也就賤了,採買的價錢也低了。」盧強很是愜意。

市令一臉等表揚的神色。

眾人紛紛開口,讚頌著楊老板當初開商路的高瞻遠矚。

楊老板說道:「開商路,不隻是著眼於商稅,還有就業。」

「就業?」這個新詞讓眾人一怔。

「原先百姓能乾什麼?種地,沒地可種的就得去找活。可城中能有多少活計給他們做?故而大部分百姓日子艱難。」

北疆苦寒,加之三大部不時襲擾,讓耕種都成為了一種風險很高的職業。

「商人來了,他們會租賃購買店鋪,或是擺攤……搬運貨物得要人吧?看守店鋪得要人吧?大的商鋪得僱傭七八個人。

商人多了,酒樓酒肆逆旅也多了,這些要僱傭多少人?

那些百姓由此就尋到了活計,每月有了錢,百姓得買什麼?柴米油鹽醬醋茶,買衣裳,買衣食住行需要的東西,於是,商人們就會進更多的貨。」

眾人若有所思。

楊玄說道:「原先的陳州是一潭死水,隻出不進。所謂流水不腐,戶樞不蠹,而商人,就是讓這潭死水活起來的一群人。」

「水一活,這座城就活了。」

曹穎和韓紀並肩而行。

「郎君這番話,你以為如何?」曹穎問道。

「高瞻遠矚。」韓紀撫須含笑,「老夫也曾去過不少地方,地方官就做三件事,其一,到任後和地方豪紳拉關係;第二,勸耕;其三,勸學。三件事做好了,便是能員。」

「地方豪紳便是地頭蛇,地方官不與他們親近,政令便會難以施行。」曹穎深有體會,「連北疆這等地方都是如此。」

韓紀笑道:「陳州的學校在北疆首屈一指,老夫前陣子去看過,州裡的錢糧撥過去,每一頓必須有肉,說是要讓孩子們長結實了,才能抵禦外侮。哎!比有的小吏吃的都好。」

「這是郎君的吩咐,但凡誰貪墨了這個錢,剝皮!」

剝皮是恐嚇,但真的有誰敢衝著學校的錢糧下手,楊玄不介意送他一根杆子。

「開商路才是郎君的一招妙棋。」曹穎掌管政務,再清楚不過了,「這商人帶來貨物,帶來賦稅,還帶來了郎君所說的就業。百姓有錢就會花銷,又會帶來商機……商人往來,陳州就這麼漸漸富庶了起來。你如今去北疆各處看看,咱們陳州絕對不差!」

「這叫做什麼?」

「郎君管這個叫做……循環。但凡這條循環的水不絕,陳州就不會沒落。」

前方有個獨臂男子在叫賣草鞋。

「看看。」夏天楊玄在家也喜歡穿草鞋,覺得舒坦。

不過幾次買來的草鞋都不怎麼樣,有毛刺。

他走過去,俯身拿起一對草鞋,問道:「這誰做的?」

沒回應。

楊玄抬頭,就見獨臂男子激動的嘴唇顫抖。

然後,束手而立,「小人孫德,見過使君!」

楊玄見他動作麻利,「軍中的?」

「是。」孫德點頭。

「哪一戰斷了手臂?」

「滅瓦謝一戰,小人被一刀斬斷了手臂。」

「辛苦了。」

「不辛苦,那一戰,小人斬首兩具!」

「好漢子!」楊玄拍拍他的肩膀,「日子可有難處?」

孫德說道:「手臂斷了之後,小人就帶著撫恤和賞賜回家,家中的婆娘也能乾,每日忙碌,父母在家也歇不住,這不,每日做了草鞋。

小人雖說斷了一臂,可好歹還有一隻手不是,小人每日就背著草鞋來販賣,也能掙些錢。」

楊玄說道:「這便是自強不息的例子,回頭軍中要好生宣揚一番。」

他看了包冬一眼。

孫德興奮的道:「可會提及小人的名字?」

楊玄嘴角抽搐,「會。」

孫德趕緊道謝。

看到一群官員圍在這裡,那些商人和百姓也都圍攏過來。

孫德跪下,「小人還算是好的,使君,軍中還有兄弟比小人還慘。」

楊玄神色肅然,「看來,我是疏忽了不少,你起來說說。」

孫德說道:「小人至少還有一隻手,可有的兄弟沒了雙手,最慘的是沒了雙腿,在家中就是個廢人。他們說,生不如死!」

失去雙腿後,這人就成了廢人,去哪還得要家人帶著。

那種滋味,隻是想想,楊玄就感同身受。

「你可認識?」

「小人認識一個。」

「今日我這裡還有事,明日吧,明日你帶我去看看。」

……

天還沒亮,常氏就醒來了。

她小心翼翼的坐起來,一看身側,丈夫蘇南雙目炯炯。

「又沒睡?」

蘇南點頭,「睡不著,一閉上眼,腦子裡就是廝殺。那些兄弟倒在我的眼前,衝著我喊,讓我繼續衝殺,不能退……」

「都過去了。」常氏伸手摸摸他的額頭,「如今你也算是解甲歸田了,就忘了那些吧!」

「想忘,忘不掉。」蘇南嘆息,「做夢都夢到了軍營,夢到了操練,廝殺。昨夜,我又夢到使君點將,帶著我等征伐三大部,金戈鐵馬啊!忘不掉!」

「阿娘!」

隔壁,三歲的兒子蘇大郎嚷了一嗓子,然後吧嗒著嘴,又睡了。

「起吧?」常氏問道。

蘇南點頭,「好,起床!」

常氏揭開薄被,蘇南雙手用力,讓自己坐起來。

「你別動,我來!」

「沒事,我能自己來。」

蘇南掙紮著,就用雙手支撐著身體,一點點往磨蹭。到了床邊後,他想站起來,可隻是試了一下,就劇痛難忍。

「沒用!」

他倒在床上,露出了一雙從腳腕以上被砍斷的腿。

常氏把他拖起來,返身蹲下,準備去背他。

「不用了!」蘇南雙目呆滯。

「起來!」

「我說,不用了!」

「起來!」

「我就是個廢人!隻會拖累你和大郎!」

「你整日就說這些頹廢的話,整日整日的說!」

「我站不起來,走不了,還活著作甚?」

「你是我的夫君,是大郎的父親。有你在,我就知曉為何活著,不然,我還得去重新嫁人……」

這話沒能刺激到蘇南,他躺在床上,渾身鬆弛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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