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君是我們的,外人休想染指!
周寧莞爾,然後出神的看著手中的繡品。
手中的布料上,一頭憨態可掬的老虎正懶洋洋的臥著。
「這是給誰弄的?」
熟悉的聲音傳來,周寧抬頭,「子泰!」
楊玄拿起繡品,「是給我兒子的?」
「若是女兒呢?」
「女兒?也好!」楊玄覺得這個應對有些敷衍,「我也準備了不少給女兒的東西。」
「子泰可曾受傷嗎?」
楊玄看了一眼針灸盒,「皮毛無損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周寧說道:「我的春風化雨最近沒用過,就怕技生。」
「等你生產了再修煉。」
「嗯!」
「阿寧,這次我在基波部尋了些好東西。」
「什麼?」
「基波部多年積攢的寶貝,幾件有些傳承的玉器。」
「好不好?」
「我問過了,都是乾淨的東西。」
「留著不好吧?」
「不留著,難道拿去變賣?」
「子泰。」
「嗯?」
「你回來了,真好。」
楊老板回歸,整個臨安城先是狂喜,接著就陷入了一種平和狀態。
玉景和懷恩相遇了。
「我聽聞你在這裡,特地求了人來見見你。」
懷恩來了大牢裡,矜持的看著牢中的玉景。
「你不是人犯的身份?」玉景在牢中並未被虐待,不過條件也不怎麼好,蓬頭垢麵的。
「你想譏笑我歸順了楊玄嗎?」
「沒。」
「為何?我記得你是個睚眥必報的人。」
「因為,我想效忠,卻不得!」
懷恩莞爾,「我來,是想問問,當初可有人蠱惑你謀反?」
「你該說,當初我謀反可是有人蠱惑。」
「沒想到你竟然還多了些尖刻。」
「是嗎?」玉景摸摸臉,「基波部都沒了,你想知道什麼?」
「我想知道,占碧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。」
玉景一怔,「占碧,那不是你的心腹嗎?」
「是啊!心腹,可唐軍卻從他那裡找到了和章茁聯絡的書信。」
玉景:「……」
「很震驚?」
「是,不敢置信。」
「是啊!占碧是我心腹中的心腹,我能把身家都託付給他的心腹,沒想到竟然和章茁有勾結。」
「章茁想做什麼?」
「隻等馭虎部與基波部大戰時,令占碧出手。」
「埋的夠深的。」
「是啊!」
「你還想一統三大部,就憑著這個德行……恕我直言,你的能力配不了你的野心。」
「所以,我知曉自己錯了,最後時刻歸順了他。」
「占碧曾尋過我,問了些商道的問題。」
「看來他還沒開始經營自己的勢力。」
「懷恩,你孤陋寡聞了。」玉景突然笑了起來,「何為商道?我多是從權貴手中進貨。也就是說,商道連接著基波部的那些權貴。
順著這條商道摸下去,就能摸到他們的底細。你的老底都被章茁摸清了還不知……難怪啊!當初我還以為是你想知曉那些權貴的底細,哈哈哈哈!」
懷恩默然。
「後悔了?」玉景笑道:「換了我,想到身邊的心腹竟然是死對頭的人,也會後怕不已。」
「事情過了。」懷恩淡淡的道:「如今沒了基波部,馭虎部的日子也不長了。我會看著,看著馭虎部覆滅,隨後赫連榮能如何?赤膊上陣,與陳州對壘。」
「你覺著勝負如何?」
「潭州北遼軍據聞不錯,不過這些年一直在清剿地方部族。」
「陳州也隻是和三大部廝殺。」
「你錯了。」
「為何?」
「你忘記了陳州軍曾與林雅部廝殺,楊玄更是帶著人馬去了南疆征戰,他們,不同了。」
「那麼,你希望誰勝?」
「當然是陳州。」
「呃!恕我冒昧。」玉景好奇的道:「基波部被滅於主人之手,按理你該恨他吧?怎地還樂於見到他擊敗赫連榮?」
「主人?看來,你是做了他的狗。不過我卻也做過。三大部做了潭州多年的狗,被呼來喝去,被勒索敲詐,潭州一句話,就得屁顛屁顛的趕去。你知曉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?」
「不是一統三大部嗎?」
「不,是滅了潭州!弄死皇叔!」
懷恩恨意滿滿,「我的一個兒子,就是在去潭州進貢的路上,死於北遼人之手,潭州隻是隨便尋了個藉口了事。」
「赫連娘子。」
赫連燕來了。
「見過赫連娘子。」
赫連燕捂著鼻子,蹙眉道:「玉景。」
「小人在!」哪怕是在牢中,玉景依舊束手而立。
「你該說的也說了,可我覺著,你交代的那些,不足以讓你獲得自由。」
「小人願意為主人赴湯蹈火。」
「赴湯蹈火?」赫連燕似笑非笑。
「是。」
「那麼,馭虎部在陳州的商人不少,你認識多少?」
「許多。」
「那麼,可能收買?」
「不是小人吹噓,商人想什麼小人一清二楚,但凡給小人一些權力,小人能讓他們出賣的自己的父母,獻上自己的妻女去伺候主人。」
懷恩看著諂笑的玉景,突然覺得有些陌生。
「我會去稟告郎君。」赫連燕回身,腰肢和臀兒搖擺著,緩緩而去。
「你當初見到我時,也敢矜持,如今卻如同一條狗。」懷恩感慨道。
玉景看著他,「你以為我的好日子是怎麼來的?看看,這裡有酒,有肉。」,他變戲法般的弄出了酒肉。
「倒是小看了你!」懷恩站在外麵,覺得自己是在看著一條狗。
「當初我也站在外麵。」玉景笑道:「忘了告訴你,赫連娘子最喜歡的便是先把你抬得高高的,等你覺著自己自由了之後,再把你打落塵埃,就如同我這樣。」
懷恩:「……」
「你是基波部可汗,但凡登高一呼,基波部的餘孽便會景從。你現在看似自由,若是我沒猜錯的話,這是用你釣魚呢!」
「你是說,等基波部那些野心不滅的人來尋我,隨後一網打儘?」
「你以為呢!主人最恨的便是殺過大唐人的異族,你基波部這些年殺了多少大唐人?」玉景笑道:「最後你應當比我還慘。」
懷恩的腿有些軟,「要如何……我是說,要如何才能避過此劫?」
玉景淡淡的道:「當然是,給主人做狗了!」
懷恩回身,「赫連娘子!」
「何事?」
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了赫連燕的聲音。
懷恩臉頰顫抖著,「我,願意做主人的狗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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