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出城。
此刻已經是下午,秋風輕撫,讓人不禁倍感舒爽。
「天高雲淡,好天氣!」
袁慶讚道。
回頭看了一眼城門,說道:「此生,我再也不能來北疆了!」
楊玄明著不能弄他,但卻能等事兒平息後悄然出手。
所以袁慶要趕在楊玄歸來之前離去。
而且,楊玄不離開北疆,他就不能來北疆。
「可惜了!」
袁慶回頭。
發現手下沒動。
「何事?」
「前麵有人!」
「誰?」
袁慶策馬上前。
衛王問道:「袁慶?」
袁慶點頭,「見過大王!不知大王攔住我何意?」
一個旅人牽著馬準備進城,和衛王錯身而過時,衛王說道:「借你的刀一用。」
旅人愕然,「你……」
嗆啷!
橫刀出鞘。
「你要作甚?」
「來人!」
刀光閃爍!
人頭落地。
衛王把橫刀在袁慶的無頭屍骸上擦拭乾淨,遞給旅人,隨手扔了一塊銀子過去。
然後,就這麼進了城。
城外,城頭,城門處的人……
鴉雀無聲。
……
「哎!」
盧強在值房裡長籲短嘆。
曹穎坐在那裡看文書,「老盧,你這長籲短嘆的,讓老夫也沒法做事,消停了。」
「想到那廝能從容而退,老夫就沒法消停,一肚子的火氣衝著誰發?」
「老夫也是一肚子火氣,可大事要緊!」
為了郎君的討逆大業,曹穎能忍常人所不能忍。
「就該抽他一巴掌!」盧強有些遺憾。
「老夫抽了。」
「然後呢?」
「愈發的鬱悶了。」
「乾特娘!」
「沒錯,乾特娘!」
陳州的兩位大佬再也裝不下去了,怒火中燒。
「大事!大事!」
外麵有人在叫嚷。
「住口!」
盧強正在氣頭上,聽不得嘈雜。
「大事!」
外麵衝進來一個小吏。
「衛王殺了袁慶!」
……
周寧不是溫室裡的花朵,那個婦人的刺殺雖說讓她有些意外,但也僅僅是受到了一點小驚嚇。
「娘子,背後那人是越王的內弟袁慶,不過,州廨那邊拿不到證據,已經放了人。」管大娘咬牙切齒的道:「回頭去信家中,阿郎他們定然能為娘子出口惡氣!」
「是他?」周寧放下手中的書,「這不是想殺人泄憤。」
她起身走到門邊,「我若是身死,又無孩子,以後子泰與周氏的關係會漸漸疏遠。」
「這是想斷掉郎君與周氏的關係!」管大娘恍然大悟,「好一個越王!好一個孱弱的越王!那袁慶最好祈求自己以後別出現,否則郎君定然要弄死他!」
「所以,袁慶這不就準備逃離北疆。」
周寧微微蹙眉,「此事,暫且不要告訴家中。」
「娘子!」
花紅滿臉泛紅的跑進來,看著那張臉就像是一朵紅花。
「娘子,袁慶死了!」
周寧一怔,對麵屋簷下的怡娘也是如此。
「不好!」
管大娘說道:「此事說不清了!」
花紅說道:「是衛王殺的!」
周寧:「……」
怡娘也愣住了。
「他……為何?」
……
衛王進城,先回了一趟住所。
李晗正準備出去尋他。
「你殺了袁慶?」
「嗯!」
「為何?」
「本王初到北疆時,人見人厭,人人都怕沾上皇室內鬥的邊。
那時本王在想,這北疆之大,本王該去何處。
去桃縣,定然會被無視。
奉州偏僻,且無所事事,看不到出頭的機會。
本王想了許久,最後想到了陳州。
說來也好笑,本王想來陳州,卻是因為太平縣。
太平乃是流放地,本王想著,若是以此為根基,漸漸掌控陳州……
本王想的不錯,可到了太平後,才發現子泰不是省油的燈。
本王心想,既然他聰慧,那就該避開本王吧!
剛開始確實是如此。可漸漸的,本王與他熟了。一起去廝殺,一起麵對麻煩……建明,你說,這是什麼?」
李晗說道:「情義。」
「是啊!情義,皇室最厭惡的便是情義,最難得的也是情義。
本王在宮中多年,見慣了爾虞我詐,見慣了親人反目成仇。
可子泰這人……他明明知曉和本王親密會引來楊鬆成等人的敵視,卻義無反顧,這便是情義。」
「可你殺了袁慶,回頭彈劾的奏疏會如瓢潑大雨!楊鬆成等人會藉此攻擊你。你殺了他,若是越王能登基,本來隻是賞賜你一杯毒酒,因為此事,弄不好會絞死你。值當嗎?」
「值!」
衛王洗了一個澡,又問了李晗,「可還有血腥味?」
李晗搖頭。
衛王悄然出去。
黃大妹正在和街坊說八卦。
「李二來了?」
街坊笑道:「如此,我就先回去了。」
「明日再來啊!」黃大妹笑著送她。
衛王進來,蹲下拉風箱。
熟練的拿起鉗子,夾住半成品,輕巧的翻個身,換個麵加熱。
黃大妹回來,蹲在他的身邊,興奮的道:「那袁慶死了呢?」
「嗯!」
「說是被衛王殺了!」
「嗯!」
「哎!李二,你說那衛王為何要殺袁慶,他們無冤無仇吧?」
「對。」
「有人說,衛王是看不慣。」
「不是。」
「對呀!」黃大妹說道:「那你說是為何?」
「使君不在家,他的女人被欺負了,自然有人為他出頭。」
「那……那衛王為何要為使君出頭?」
衛王微笑道:「因為情義。」
他拉著風箱,爐火映紅了他和黃大妹的臉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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