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正好照在他們的背麵,光芒萬丈。
副將隻覺得眼睛刺痛,奮力瞪眼看去。
隨即,他渾身冰冷,尖叫道:「是楊狗!」
「敵襲!」
大旗下,楊玄揮手。
「出擊!」
「萬勝!」
歡呼聲中,唐軍湧了下來。
誰也想不到唐軍會突然出現在這裡。
「昨日章茁的人還說廝殺的格外慘烈,他怎地出現在了此處?」
有人咆孝,「這是個圈套!章茁那個畜生,他欺騙了我們!」
「迎敵!迎敵!」
「小心!」
「他們來了!」
當看到楊字大旗時,蕭曼延的第一反應是假的。
楊狗派人來虛張聲勢。
但這個荒謬的想法隨即被驅散。
他知曉,要麼是章茁撒謊……但章茁為何撒謊?
唐軍不在了,章茁應當歡喜,應當戒備援軍,而不是撒謊。
一旦撒謊導致援軍死傷慘重,潭州能把章茁用戰馬活活拖死。
損人不利己的事兒,章茁不會乾。
所以,他斷定章茁不敢撒謊!
那麼!
唯一的可能就是。
楊玄用什麼法子遮掩了自己的行蹤,在他的必經之路上設伏。
他想到了皇太叔使者的交代。
「皇太叔說了,楊狗狡黠,要提防他的手段,謹慎些。」
他無視了皇太叔的告戒。
現在,報應來了。
「迎敵!」
蕭曼延拔刀高呼。
可來不及了啊!
唐軍從高處一瀉而下,輕鬆就衝散了潭州援軍。
猝不及防之下,援軍幾乎一觸即潰。
「集結起來!」
副將在呼喊,在組織人手。
這等時候,唯有集結才有活路。
乾得好!
蕭曼延心中暗讚,自己帶著一隊人馬迎了上去。
「殺了他!」
唐軍中衝出來一騎,直奔副將。
那魁梧的身材讓蕭曼延眸子一縮,喊道:「小心!」
傳聞,楊狗身邊有一群身材雄壯的大漢,手持鐵棍,無堅不摧。
副將回身,鐵棍已經來了。他揮刀怒吼道:「死!」
鐺!
長刀扭曲著飛了出去,鐵棍子其勢不減。
噗!
蕭曼延的視線內全是紅白色。
他嘶聲道:「集結!」
北遼軍不斷在集結。
「很頑強!」
楊玄帶著韓紀等人在坡上觀戰。
換做是三大部的人馬,在遭遇這等突襲後,此刻早已崩潰。
可潭州軍卻在自發集結。
「打散他們!」楊玄說道。
「使君令,打散他們!」
薑鶴兒說道:「不該殺敵嗎?」
「敵軍潰敗時,殺敵就如同割草。」楊玄說道:「此刻,以擊潰為主。」
命令一下,唐軍轉變了作戰方式,以擊散敵軍為主。
蕭曼延聲嘶力竭的喊道:「集結!都集結起來!」
可唐軍已經切割開了他的麾下,偶有敵軍集結,隨即被優勢唐軍打散。
要完了!
這等混戰最考驗一支軍隊的素養。
唐軍有條不紊的分割著敵軍,沒有人胡亂砍殺,胡亂衝出陣型。
那些北遼軍士在奮起反抗,但唐軍卻三五成群,用一種很默契的配合在屠殺著他的麾下。
總體優勢,局部優勢。
這一戰,沒法打了!
當數人開始逃竄時,蕭曼延就知曉,此戰不可為了。
他的腦海中,此戰的全部經過一一閃現。
從攻打馭虎部,到伏擊援軍,楊玄的每一次決斷看似無奈,可最終卻獲取了最大的利益。
章茁不是他的對手!
老夫也不成!
敗了!
一個將領狼狽的策馬過來,「再不走,就走不了了!」
唐軍已經完成了切割,正在絞殺他的麾下。
再不走,唐軍就會完成合圍,到時候,誰都不用走了。
「臨行前,使君囑咐,說楊狗用兵犀利,令老夫謹慎些。若是趕到時,發現楊狗還在,要毫不猶豫的夾擊楊狗。老夫隻記住了夾擊,卻輕敵忘記了謹慎。此次大敗,老夫有何顏麵去見使君?」
蕭曼延剛想衝上去,就被幾個手下拉住。
「帶走!」
十餘人把他簇擁在中間,打開一條通道,亡命而逃。
「楊狗!」蕭曼延回首看著坡頂,咬牙切齒的道:「這是一萬潭州精銳啊!大遼不會忘記此次大敗!老夫等著看你敗亡的那一日!老夫……噗!」
他心情激盪之下,一口血就噴了出來。
「抓住他!」
數十唐軍發現了他,兩眼放光來追殺!
「殺了他們!」
蕭曼延自然不在乎幾十個軍士。
「一顆!」
隨後,他就聽到了歡呼聲。
三大部很熟悉的歡呼聲,但援軍卻是第一次聽聞。
「是人頭狂魔!」
雖說沒見過,但人頭狂魔的瘋狂早已傳播到了潭州。
看看……割人頭的手法是如此的嫻熟。
那兩個披著麻袋的軍士接人頭的手法是如此的精準,裝袋的動作也麻溜的讓人讚嘆不已。
從銷售到裝袋,一氣嗬成!
「撤!」
蕭曼延伏在馬背上,昏昏沉沉的喊道:「撤!都撤!」
援軍崩潰了。
「追殺!」
楊玄說道:「十裡地!」
坡下依舊還有被圍困的北遼軍。
「下去看看!」
楊玄率先策馬下去。
「小心些!」
薑鶴兒跟了上來。
赫連燕說道:「無需提醒。」
「為何?」薑鶴兒說道:「此刻亂糟糟的,別被偷襲了。師父說過,再高的修為,可若是毫無防備,一磚頭就能砸死!」
赫連燕指指下麵,「你看!」
楊玄策馬到了下馬,每到一處,那些將士都瘋狂歡呼。
「使君!」
「使君!」
「使君!」
楊玄微笑頷首。
那些絕望中想衝殺過來的敵軍,無一例外被斬殺。
薑鶴兒勒住馬兒,輕聲道:「他就像是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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