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澤出去安排,隨後急匆匆的回來。
「使君,老夫剛問過,長生他們遇到了王老二。」
「王老二不是長生的對手。」這一點,赫連榮確定無疑。
「那王老二身邊還有個女人,凶悍無比……」
「誰?」
「那女人耍的一手好戒尺,有人說,便是玄學司業,安紫雨。」金澤苦笑,「此人在玄學據聞僅次於寧雅韻,楊狗竟然派了她來……」
兩個老陰比,楊狗更勝一籌。
「他也想到了此事。」赫連榮問道:「他們想查探什麼?」
「就是殺人。」
「那麼,便是報復!」
金澤嘆息,「金向仁不是大問題,五十萬錢,想來那邊也願意補償給咱們。奉州鐵礦才是大事,此事若是處置不好,皇太叔就被動了。」
皇太叔被動,必然會遷怒赫連榮。
所以,馬屁許多時候也不好拍,弄不好就會拍到馬屁股上。
他憤怒。
你尷尬!
赫連榮說道:「陳州傳話的速度比不過快馬傳遞消息快。這邊快馬趕去寧興,皇太叔提前得了消息,可從容解除隱患。」
「那他一番感謝……」
赫連榮抬頭微笑,「隻是為了激怒老夫罷了。」
金澤笑道:「楊狗卻不知使君的胸襟……」
赫連榮微笑道:「這一切,就像是天意。那王老二,那個好殺的蠢貨,沒想到竟是個福將。非戰之罪,老夫……好恨!」
噗!
一口血就噴在了案幾上。
……
寧興。
長陵坐在窗前,左手握著一卷書,右手托腮,肘部擱在案幾上。左臉被窗外的光照著,看著格外嬌嫩。
「公主。」
一個侍女進來,福身,起身道:「陛下召見。」
長陵放下書卷,緩緩抬頭,「可說了何事?」
侍女搖頭,「那內侍沒說,管事給了好處,他才說……不知。」
侍女不忿的道:「不知就不知,卻趁機訛錢。」
詹娟進來,「你這話卻錯了。一句不知,就值當給他的那些好處。」
她走過來,「公主,更衣吧!」
「嗯!」
長陵起身去了後麵。
兩個侍女來服侍她更衣。
輕解羅裳,詹娟讚道:「公主的肌膚,嬌嫩若凝脂,也不知以後會便宜了誰。」
長陵不知怎地,腦海裡浮現了那個男人的身影。
月色下,男人微微低頭看著他,輕聲吟誦,「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」
也不知子泰可曾收到了我的書信。
長陵換了衣裙,被簇擁著出去。
馬夫陳秋在等著。
上次中毒,雖說死裡逃生,但陳秋卻瘦了許多,麵色有些病態的紅。
「公主。」
「嗯!」
長陵上馬,隨即遠去。
到了宮門外,有內侍在等候,「公主請跟著奴婢來。」
赫連峰正在殿外散步,聽到腳步聲,回身笑道:「長陵來了?」
「父親。」長陵福身。
「陪著朕走走。」
父女二人一前一後,圍著大殿緩緩而行。
「最近你在府中作甚?」
「看書。」
「少看,看多了書,固然增長見識,可若是心神不夠堅定,便會被書中的描述帶偏了性情。」
「是!不過,不看書,看什麼呢?」
赫連峰嘆息,「寧興的年輕俊彥朕都找了出來,難道你都看不上?」
長陵搖頭,平靜的道:「一群為了美貌和富貴而發狂的人,不值一提。」
「誰不是如此呢?」赫連峰覺得女兒有些偏激了。
「有人就不是。」
赫連峰淡淡的道:「楊玄?」
公主看上楊玄的事兒,都傳到了皇帝的耳中。
「不是。」
赫連峰回身。
長陵看著他,神色平靜。
恍若一潭死水。
赫連峰搖搖頭,「對了,有人彈劾柳鄉,說他當初貪腐。」
「哦!多年前的事也翻了出來,這是要想做什麼呢?」長陵伸手把飄在眼前的一縷秀發拂到耳後。
赫連峰說道:「朕,最狠貪腐!」
稍晚,長陵告辭。
剛到家,柳鄉求見。
「公主,貪腐之事發生在十餘年前,早已不為人知。能將此事翻找出來的,唯有陛下,或是林雅那邊。」
「害怕了?」長陵看著他。
「臣……是,臣怕了。」柳鄉苦笑,「當初所犯之錯,令臣悔恨不已。多年了,臣早已改了,可……」
「回家歇息。」
「公主。」柳鄉緩緩跪下。
長陵拿起書卷,「我說了,回家歇息!」
柳鄉起身告退。
到了公主府外,隨從哽咽道:「阿郎,剛傳來消息,幾名禦史彈劾阿郎貪腐。」
「老夫休矣!」
禦史出手,他無所遁逃……柳鄉回身看著公主府緩緩關閉的側麵,老淚縱橫,「公主不肯出手,老夫……罷了!」
這番話被傳到了後院。
詹娟稟告:「數名禦史出手彈劾柳鄉。」
「既然證據確鑿,那便動手,彈劾什麼?」
長陵看著書卷,「父親這是想告訴我,我所擁有的一切,都得在他的許可之下。他想讓我的人死,那麼必然不能生。」
詹娟心中一顫,「公主……」
長陵翻了一頁書,開口。
「我沒答應。」
詹娟:「公主,這是陛下給的機會啊!」
皇帝允許長陵涉政,這是近些年來罕見的寵愛。
「父親需要幫手,他需要有人製衡皇太叔,製衡林雅等人。可他卻不放心那些人執掌太多權力,想來想去,唯有我這個厭惡爭鬥的女兒能用。於是,便順水推舟。
他若是想讓我做傀儡,我寧可在家看書,讓他另外尋人去!」
詹雅惋惜的道:「可惜柳鄉了。」
長陵蹙眉,「我隻是讓他回家歇息!」
詹雅:「……」
長陵不再說話,詹雅悄然告退。
室內靜悄悄的,唯有翻動書頁的沙沙聲。
良久,長陵合上書卷。
揉揉眉心。
「我以往是不喜和那些利慾薰心之輩爭鬥。可如今,卻覺著收拾一群蠢貨格外有趣呢!」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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