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新:「……」
「好一條狗!」
楊玄摸摸索雲的腦袋,索雲把腦袋在他的手中翻來翻去,讓人想到了被主人愛撫的小狗。
「好好撕咬!」
「是。」
眾人繼續過去。
周新問道:「姐夫,你信他這話嗎?」
「一個字都不信。不過,他信。」
這話周新半知半解。
這是孫婿在教導他呢!
周勤嘆息一聲,「你姐夫不需要相信那人的話,他需要的是,手握橫刀,令其隻能匍匐著做他的狗。」
「那人卻信了,什麼意思?」
「在你姐夫的威壓之下,那人唯恐有半分錯漏,故而,會告訴自己,他便是你姐夫的一條狗,忠心耿耿的狗!」
周新明白了。
韓紀和老賊走在一起,低聲道:「郎君這番教導,可不能白費了。」
老賊挑眉,「看看周新眼中的崇拜之色,不會白費。」
韓紀搖頭,「你小看了世家子的城府。此刻崇拜,那隻是此刻。他們站得高,就會俯瞰世人。這等人,年輕時興許會崇拜誰,等接觸事務多了之後,會反過來蔑視世人。」
老賊嘿嘿一笑。
韓紀看了他一眼,問道:「你覺著他以後會俯瞰郎君嗎?」
老賊搖頭,「不,他會仰望。」
他又補充了一句,「仰望都望不到!」
南賀來了,「郎君,那些俘虜如何處置?」
眾人幾乎不假思索的想到了一個詞。
「修路!」
「領命!」
楊玄接著吩咐道:「派人帶著腦袋去潭州城問候赫連榮。」
「我去!
」
不用回頭,楊玄就知曉是王老二。
「老二去,不過不許惹禍!」
「不會!」
王老二歡喜的往回跑。
「人頭,趕緊收攏,越多越好。」
楊玄帶著人到了官衙外。
一個軍士低頭跪在地上,邊上是個旅帥。
「這是犯了何事?」南賀問道。
旅帥說道:「此人殺俘,殺的還是個將領。」
楊玄把目光從邊上跪著的守將嚴彪身上轉過來,「為何殺人?」
周新不禁想到了先前姐夫令人殺那個仆從軍傷員的事兒,輕鬆寫意的就像是令人殺一隻雞。
可此刻卻要親自過問一個軍士的過錯。
這兩個姐夫,哪一個更真實些?
在世家門閥的眼中,除去自家之外,都是螻蟻。
故而,他們對外人的態度幾乎都是一致的。
所以,楊玄這等行徑看著就像是神經分裂。
旅帥拍了軍士腦袋一巴掌,「使君問話!」
軍士抬頭。
咦!
楊玄記起了此人,「宿營時遇到過,初戰還立過功,怎地,得瑟了?」
前腳立功,後腳犯錯,多半是得瑟。
軍士說道:「小人的兄長被敵將殺了,小人殺了他,為兄長報仇。」
「兄長?」楊玄看了一眼南賀,眼神嚴厲。
軍中有一家幾兄弟同時存在的例子,但若是一家幾兄弟都從軍,不會安排在一起。
否則,一旦遇到絕境,就是全家覆滅。
旅帥解釋道:「是他的隊正。」
趙永吸吸鼻子,「也是兄長。」
楊玄明白了。
旅帥說道:「下官這便責罰……」
楊玄問道:「我可能單獨豁免他的過錯?」
周新聽到了過錯,而不是罪責。
「郎君自然是能的!」南賀看著有些為難。
周勤輕輕嘆息,覺得孫婿太多情了些。
他低聲道:「軍中軍紀森嚴,哪怕是主將也不得違背,否則何以號令全軍?」
周新點頭,很好奇姐夫要如何開脫。
「使君,小人甘願受罰!」趙永垂首,大有把我砍了的意思。
「不至於此!」楊玄莞爾,「想來那隊正待你便如兄長一般……」
趙永哽咽點頭。
「我雖能豁免你,不過,卻不能壞了軍紀。」
楊玄問道:「當何責?」
南賀說道:「杖責二十。」
楊玄拔刀。
「使君!」
「郎君!」
眾人下意識的驚呼。
張栩抱住了楊玄,「郎君不可自傷!」
楊玄苦笑,「我定下的規矩,自然不能違背,否則何以服眾?」
韓紀說道:「尊者豈能加罪?」
這話便是當下的寫照。
楊玄說道:「雖說如此,可軍法如山,我罪責雖免,亦當割發代罰!」
楊玄舉刀在眼前,拽過一綹飄蕩在這裡的長發,輕輕一切。
老曹,對不住了!
他舉起長發,「傳示全軍!」
「使君!」
趙永嚎哭叩首。
周勤低聲道:「這手段……」
人臣可用不出!
子泰看來,還是想占據北疆啊!
周新說道:「阿翁,姐夫這一下,全軍凜然,全軍歸心了!」
楊玄走到了嚴彪的身前。
「我的耐心有限。」
嚴彪抬頭,笑道:「殺了老夫吧!老夫若是哀求半句,便不是人生父母養的!」
「哦!難得遇到一條好漢!」
楊玄擺擺手。
兩個漂亮的年輕女子被帶了來,還有三個孩子。
嚴彪麵色劇變,叩首,「小人願為使君效命!」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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