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6章 捷報
陳州軍退去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「令人把京觀推倒,將士們……入土為安!」
赫連榮說完,就對使者說道:「此戰該如何稟告,還請一起斟酌。」
使者目光閃爍,「也好。」
後續的事兒是蕭曼延的活,赫連榮和使者回到了州廨中。
二人進了赫連榮的值房內。
坐下後,赫連榮叫人去弄茶水。
茶水送來,二人不說話,無聲的喝著。
一杯熱茶下肚,精氣神恢復了些。
「使君,此戰大敗,陛下定然會震怒!」使者說道。
赫連榮捧著茶杯,仿佛很冷,需要藉助那點兒溫度來取暖,抬頭道:「看好外麵!」
金澤在門外,「使君放心!」
使者神色平靜,仿佛早就知曉赫連榮尋自己會說些機密事。
赫連榮看了他一眼,「此戰,敗了。」
「嗯!」
「老夫會倒黴!」
「逃不掉!」
「你也會倒黴。」
使者冷笑,「我倒黴,最多降職罷了。而你,天威難測,陛下若是動怒,說不得,你就會被下獄。一家子都被流放到草原上去,和那些人犯為伍。」
「降職?不夠吧?」赫連榮微笑,「伱此行不但是使者,還擔負著半個監軍之責。
此戰大敗,監軍,該當何罪?
降職?正如你所說的,天威難測。陛下震怒,你以為,自己能保住性命?」
「為何不能?」使者冷笑,但雙腿卻不由自主的繃緊,連帶著坐在腿上的身軀也跟著挺拔了些。
「老夫和你說些掏心掏肺的話吧!」赫連榮身體前俯,眼神犀利,「老夫背後的靠山是皇太叔,還有南院大王赫連禮。
就算是陛下震怒,皇太叔出手,赫連大王出手,老夫最多落個貶官的責罰。
大不了,從頭來過。
可你,恕老夫直言,能出使潭州這等地方,說明你有後台,不過,卻不是大後台。
否則不如出使桃縣,一旦和黃春輝對上話,昂起頭,回去就能升遷。
故而,陛下若是震怒,你,難逃一死!」
說完,赫連榮身體坐直,低頭,喝了一口茶水。
愜意的道:「如何?」
「你想要什麼?」使者問道。
「你呢?」赫連榮反問。
使者說道:「我有什麼好處?」
「來人!」
赫連榮招手。
一個隨從拎著一個木箱子進來。
打開。
一排銀錠。
一排金錠。
「夠不夠?」赫連榮看著使者,「足夠你回到寧興去疏通關係,飛黃騰達。」
使者深吸一口氣,拿起一枚金錠,在手心上掂量了一下,「重!」
「錢財重,可終究不及仕途,你說可是?」赫連榮微笑。
「那麼,上奏疏吧!」使者說道。
「是啊!該上奏疏了。」赫連榮笑道,目視使者。
使者麵帶怒色,「此戰蕭曼延無能,臨戰出錯……以至於大敗。鎮南部便是被他逼迫之下,無奈反叛……」
「不不不!」赫連榮搖頭。
使者說道:「那要如何寫?」
赫連榮伸出食指在茶杯中蘸了茶水,在案幾上寫道:怯戰!
使者一怔,「那些罪名不好?」
赫連榮搖頭輕笑,「上位者不會關注過程,隻關注結果,兩個字就足矣……足以激怒陛下。
陛下震怒之下,還問什麼過程?徑直處置了,出口氣才是要緊的。」
使者指指他,搖頭,「你……當初也曾滿腔熱血,如今,卻變成了這等模樣,判若兩人啊!」
赫連榮淡淡的道:「你以為老夫願意?這一切,不過是逼迫而已。
你不變,就會被毒打,打的你絕望。
要麼退出仕途,歸家放牧或是種地。要麼,就隻能淪為底層,被那些蠅營狗苟的上官差遣。
老夫,不想變,真的,不想!」
使者點頭,感慨道:「講道義的,死無葬身之地。卑鄙的,卻通行無阻!」
城外,蕭曼延在指揮麾下清理戰場。
一個將領過來,「祥穩,此次使君怕是要倒黴了。」
蕭曼延默然良久,眼中漸漸流露出堅毅之色,「老夫也會上疏請罪,好歹,幫使君分擔些罪責。」
將領看著他,「祥穩,有道義!」
……
從派出三千騎後,孫營就沒少被司馬韓濤嘮叨。
「該不該幫陳州,該!可私自出兵卻犯忌諱,桃縣那邊興許不怪罪,可長安呢?此事瞞不住。長安那邊的禦史正等著彈劾的機會,豈會放過?」
孫營淡淡道:「此戰隱秘,越少人知曉越好。桃縣那邊上次清理出了不少別人的探子,誰知曉事先稟告會不會被人探知。」
韓濤知曉這是託詞,「老夫最忌憚的便是,楊使君把手伸到了奉州。他隻是陳州刺史,卻能調動奉州軍,這個罪名,使君,不小啊!」
而孫營也少不得要背上一個擅自出兵的罪名。
這個罪名可大可小,大了殺頭沒問題,小了長安一笑了之。
端的看上位者當時的心思。
孫營默然,就在韓濤起身想出去時,他才說道:「楊玄此人看似鋒銳,可你仔細想想他的經歷,此人做事有分寸。此次他出手,請老夫派軍前去助戰,說的理所當然。老夫也沒有猶豫……」
韓濤坐下,「使君何以教我?」
「一切都是一個目標。」孫營指著西邊,「今年北遼南征不可避免,此戰後,無論如何,相公都會致仕。否則,長安不會容忍!
相公致仕,廖副使上位板上釘釘,可誰來接替副使之職?」
「劉司馬?」韓濤試探。
孫營搖頭,「前陣子有人傳來桃縣的消息,劉司馬當眾說了,唯有楊玄才是副使之選。
老韓,你要明白,劉司馬對楊玄有提拔知恩,二人之間,恍若父子。
父親為兒子謀劃要職,甘願為綠葉,甘之如醴,明白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