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頭狂笑。
天氣不錯,陰天加細雨,一股股風吹過,爽的一批。
兩個守將在城頭說著朝中最近的局勢,都有些憂心忡忡,擔心自己被寧興的漩渦卷進去。
「唯有立功!」何鬆確定了自己未來的路……赫連禮如今也被對頭攻擊,顧不上他。如此,他當自救!
想通了這一點,何鬆吩咐道:「從今日起,多派斥候遊騎,見到唐人就殺,務必要激怒楊狗!」
德長應了,笑道:「殺多了,看他可還有臉躲在桃縣不出頭。」
「不出頭,那可不正是龜嗎?」
「哈哈哈哈!」
二人不禁捧腹大笑。
「斥候回來了,咦!不對!」
何鬆抬頭,就見十餘斥候在細雨中瘋狂打馬。
「這是……」
斥候們進城,為首的上了城頭,身上還有刀傷。
何鬆問道:「這是遇到了唐軍斥候?」
斥候跪下,眼眶紅了。「咱們遇到了王老二,兄弟們被他殺的……嗚嗚!」,斥候嗚咽幾聲。
「那個人頭狂魔?」何鬆算了一下距離,「這不對!」
德長問道;「你等百餘騎,王老二帶了多少人馬?」
「八十餘騎!」
「你還能帶著十餘騎歸來,不錯!」德長覺著這個斥候不錯。
噠噠噠!
遠方傳來馬蹄聲。
細雨如絲,如情人的眉眼。
數十騎在細雨中衝了出來。
為首的把手中的東西一扔。
呯!
圓滾滾的東西在雨水中翻滾幾下,竟然是顆人頭。
那人衝著城頭獰笑,「人太少,不掙錢!再來幾個!」
「是王老二!」
何鬆一陣驚喜,「王老二來了,那楊狗……」
噠噠噠!
馬蹄聲隱隱傳來,很密集。
細雨組成的水幕中,一麵大旗在飄揚。
「那是什麼字?」有人問道。
「楊!」
「楊狗來了!」
馬蹄聲震動大地,數千騎黑壓壓的撲了過來。
直至城下。
楊玄在大旗下指著城頭說道:「上次來,這裡還有些缺口,如今不但修補了,還增高了些。北遼如今的心思,大概就是堅守。」
「赫連峰駕崩,赫連春繼位,一時間怕是焦頭爛額。故而北遼這陣子定然是堅守,各處都是。」韓紀看了老賊一眼,心想這個棒槌今次為何沒有搶表現。
老賊在沉思,半晌後說道:「赫連春就不想用戰功來震懾國中?」
「看你意猶未儘,老賊,你何時學了吞吞吐吐?」王老二問道,在馬背上勾搭著老賊的肩膀。
「你手上全是血,閃開些!」老賊嫌棄的扒拉開他的手。
後麵一句就是:和郎君如今的處境頗為相似。
楊玄是出兵震懾北疆,赫連春卻選擇了固守,由此可見,赫連春少了進取心。
更深一層的話是:跟著這樣的主公,前途無量啊!
楊玄帶著將領們查看城池,完畢後吩咐道:「打造攻城器械,紮營。」
數千騎後撤,就留著楊玄和兩百餘騎。
「老韓,我這裡就兩百餘騎,你說守將會不會出擊?」
「郎君是想以身為餌嗎?」
「守將何衝,燕啊!給他們說說。」楊玄招手。
赫連燕過來,說道:「何衝是赫連禮的人,當年鎮壓草原叛逆受了重創,養了許久。如今出鎮南歸城,定然想有所作為。」
看看,手下多一個北遼通,比多一個軍師還管用。
楊玄心中美滋滋,韓紀說道:「此人膽略如何?罷了,老夫白問了。他養傷數年,就算是曾經有膽略如山,如今怕是也都變成了謹慎。」
「難說。」楊玄說道:「人心都是貪婪的,如今大功勞就在城外,難道他就不動心?」
城頭,何衝動心了,「若是出城掩殺……」
德長麵色微變,「詳穩,別忘了楊狗的狡黠。多少人在他的手中吃過大虧啊!」
何衝想了想,「罷了,還是謹守。」
「建水城等地稍後會得到消息,有他們牽製,想來此戰會輕鬆寫意。」德長就差尋個地方打盹了。
「讓民夫開始搬運吧!」何鬆說道。
守城物資不斷被搬運上來,堆的到處都是。
何鬆躊躇滿誌的道:「機會來了,我便不會放走它。」
城下,楊玄有些遺憾的道:「竟是個謹慎的。」
韓紀笑道:「郎君也不想想自己的名頭,大唐名將,屢戰屢勝,北疆軍在郎君的手中吃虧還少?就算是守將不冷靜,他的麾下會不冷靜?畢竟,人頭就一顆,被郎君拿了,可就沒了。」
楊玄苦笑,「時至今日,我竟然也難求一戰嗎?」
那種獨孤求敗的感覺,讓楊玄有些悵然。
城頭,一個軍士見楊玄策馬掉頭,就咆哮道:「楊狗,可敢來攻城嗎?耶耶等著你!」
「這特娘的!」
楊玄有些惱火,回身策馬過去。
「保護郎君!」林飛豹和張栩各自拿著盾牌,一左一右跟在楊玄兩側。
楊玄策馬接近城下,突然莞爾,「我怎地也有了這等意氣之爭?可見最近火氣不小。嗨!不過,既然來了,也得弄個動靜不是?」
城頭的軍士見他靠近,不禁大喜,十餘神箭手躲在城垛後準備偷襲……
何鬆輕聲道:「繼續叫罵!」
軍士罵道:「楊狗,你阿娘還好嗎?」
「哈哈哈哈!」
城頭狂笑。
就在這狂笑聲中,楊玄飛速拿出許久未曾開張的弓箭。
隨著內息修為的增加,他用的弓也越來越大。
張弓搭箭,鬆手。
隨即策馬掉頭。
城頭,那個咆哮的軍士捂著咽喉上插著的箭矢,身體搖晃了一下,墜落下來。
噗!
城頭。
很安靜!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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