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此,咱們回長安有功無過。」
這筆帳誰都會算。
「消息確定?」刁吉問道。
樁子說道:「就在後麵。」
刁吉看著大車,眼中有不舍之意,「這是我戶部擠出來的錢糧啊!用在別處多好?」
「郎中,燒了再說吧!」
「是啊!」
刁吉嘆息,痛苦的低下頭。
「若是縱火焚燒,楊狗定然會遷怒於你等,弄不好會殺人,想想京觀,老夫上次見過,真是屍山血海啊!」
幾個小吏被嚇的麵色慘白。
「那怎麼辦?」
楊狗,楊玄,楊副使,楊耶耶,楊祖宗,伱倒是快點來啊!
咦!
刁吉隱約聽到了馬蹄聲,他毅然決然的伸手,「拿火石和火鐮來,老夫來點,就算是他要殺,那便殺老夫。」
「刁郎中!」幾個小吏感動的落淚。
刁吉接過火鐮,緩緩走向大車。
一臉悲壯。
好人吶!
刁郎中!
幾個小吏含淚看著他走到了大車邊上,喊道:「把大車都靠攏,一把火全數燒了。」
好主意。
可馬蹄聲傳來。
一隊騎兵突然從遠方出現。
噠噠噠!
馬背上的騎兵張弓搭箭。
咻!
這是響箭。
刁吉努力打燃一輛大車,火焰漸漸升騰。
一騎衝了過來,一刀背把刁吉砍翻。
大車被拉開,剩下的完好無損,車夫們老老實實地蹲在一起。
楊玄拉下麵巾,「檢查!四處哨探。咦!這不是熟人嗎?刁郎中。」
刁吉躺在地上,痛苦的呻吟著,「殺了老夫,殺了老夫!」
楊玄沒事兒殺老夫作甚?好處一點也無,反而會激怒長安官吏。
所以,隻管強硬。
「來!殺了老夫!」
楊玄下馬,一步步走過來。
嗆啷!
橫刀揮舞。
「啊!」
刁吉沒想到他敢動手,慘嚎了起來。
橫刀擱在了他的脖頸上,楊玄輕聲道:「借一步說話。」
不對!
刁吉心中一緊,看了邊上幾個小吏一眼。
「他們回不去了。」
楊玄淡淡的道。
刁吉起身,楊玄一巴掌拍去,他慘叫一聲。
民夫們縮著脖頸,心想刁郎中好膽色啊!
楊玄輕聲道:「讓村正去稟告這個消息,你圖什麼?別說你是我的粉絲。」
什麼粉絲……刁吉心中一震,「老夫不知你在說什麼。」
我最近才將看了幾部諜戰片……楊玄負手看著他,「有牢騷正常,可誰會把牢騷衝著一個村正發?除非是昏了頭。讓我來想想,是什麼能讓你昏了頭……」
楊玄見他麵色微變,心中就有數了,「這批錢糧弄回去對你而言,不是好事,可對?可是戶部內部的傾軋?」
刁吉眼皮子跳了一下。
「我的耐心有限。」楊玄負手而立,「回頭這番話對幾個小吏一說,再放他們回去。你說說,楊鬆成是活剝了你,還是會讓你做他的女婿?」
刁吉的神色平靜了下來。
讓楊玄想到了諜戰片中堅貞不屈的勇士。
「饒命啊!」
……
一刻鐘後,楊玄問清楚了刁吉的心路歷程,以及在戶部作死站隊的事兒,嘆道:「你一個郎中,在兩個侍郎中間站隊,吃多了嗎?」
刁吉苦笑,「老夫也想站國丈,可國丈他看不上老夫啊!」
「也是。」
楊玄看著他,「想怎麼死?是被國丈弄死,還是被皇帝弄死?」
他心動了。
本來是想把錢糧弄回去了事,可知曉刁吉站隊的事兒後,他覺得,這是老天爺送給自己的一份大禮。
若是能收服刁吉,以後在戶部就有了一個暗子。
討逆一起,戶部就是重中之重。
有個戶部大員通風報信,那不是作弊嗎?
楊玄看著刁吉的眼中,多了些笑意。
車隊在往桃縣去,楊玄和刁吉在最後麵。
緩緩步行。
刁吉嘆道:「老夫若是在臨死前說楊副使想招攬老夫,有不臣之心,楊副使以為陛下會如何?」
「你可以試試。」
楊玄笑了笑,「廖勁走了,我成了北疆之主,皇帝此生會恨我入骨,但凡得了弄死我的機會,他不會放過。既然如此,我在乎什麼?」
「可那是帝王!」
「沒聽我說他是皇帝,而不是陛下嗎?」楊玄手按刀柄,「老二!」
「在!」
王老二殺氣騰騰的上來,摸摸刁吉的腦袋,「好圓!」
刁吉的腿在發軟,「你,你不敢!」
「楊鬆成若是敢來北疆,北疆將會多一根杆子,他且如此,我殺你如殺一狗!」
楊玄眼中殺機畢露!
「老夫願降!」
刁吉跪了。
楊玄笑了笑,摸摸他的頭頂,「乖!」
他指指赫連燕,自己上馬,被簇擁著走了。
赫連燕上來,「知曉自己為何能逃過一劫嗎?」
刁吉失魂落魄的,沒回應。
「蠢貨沒資格被郎君看重,我便能決定你的生死。」赫連燕身後走上來捷隆。
獰笑著。
刁吉點頭,「老夫知曉,楊副使是想讓老夫做內應。可那是戶部啊!」
楊鬆成的大本營。
關鍵楊玄是逆賊!
一旦事發,他死無葬身之地。
「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?」
赫連燕說道。
刁吉搖頭,「說吧!」
「無需你寫效忠書。」
「那……」
「就寫皇帝的醜事,譬如說和兒媳婦的無恥之事,還覬覦楊鬆成的娘子……」
皇帝葷素不忌,說他和兒媳婦乾啥,他估摸著不會在意,反而覺得有趣。
但和楊鬆成的老妻……這不是羞辱人嗎?
刁吉身體一震。
「老夫,寫!」
他哆嗦著開始編故事……
完事後,他老淚縱橫。
「哭什麼?」
赫連燕在檢查。
刁吉哽咽,「老夫就站個隊,怎地,就站成了楊副使?!」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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