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一種可能!
謝謹麵色難看。
楊玄過了小橋,指著鄧州軍大陣說道:「壓過去!今日,耶耶要看看鄧州軍的成色!」
他率先摧動戰馬。
「跟上!」
林飛豹拿著一麵超大的盾牌。
寧雅韻雲淡風輕的看了他一眼,「太大了。」
謝謹急匆匆的撤回了大陣中。
「伯爺,動手吧!」
楊狗就在前方,此刻來個全軍突擊……就能淹沒了他。
謝謹冷笑,「楊狗自視太高,準備出擊!」
噠噠噠!
馬蹄聲漸漸逼近。
陣列卻突然騷動。
「為何?」謝謹警覺問道。
一個鄧州籍的軍士說道:「那是楊副使,上次他殺了好些貪官汙吏,還殺了不少豪強。」
「是啊!我家原先就被豪強兼併過田地,上次楊副使查出來了,我還想著和家中無關。可上次我回家中,才發現發還了不少田地,一錢都不用給啊!」
兩萬軍隊中,鄧州籍的有一萬餘。
這一萬餘將士眼神不對。
馬蹄聲漸漸靠近。
「郎君小心!」
老賊提醒。
楊玄微笑,「知曉什麼叫做大勢嗎?大勢便是民心。民心一起,便如大潮。
我上次來鄧州清洗官場,清洗豪強,清理土地兼併。
知曉當初鄧州軍民如何看我嗎?燕兒!」
赫連燕抬頭,「當初,鄧州軍民視郎君為救星!」
嗆啷!
楊玄拔刀,「今日,我便想試試,何為民心如潮!」
噠噠噠!
楊玄一馬當先,左側林飛豹,右側寧雅韻,身後裴儉。
他舉起橫刀。
「我要過去!」
陣列無聲的分開了一條通道,有些將士在廝打。
隨即結束。
那些鄧州籍的將士在看著楊玄。
昂首挺胸。
楊玄喝道:「大唐男兒自有熱血。肉食者鄙,當不起這份熱血,於是漸漸苟且。
今日我來,便想看看我鄧州兒郎的熱血,可還在?」
「在!」
那些將士昂首挺胸。
他們要的不多,隻是兩個字。
——公道!
可這兩個字自古以來連神靈都無法實現。
甚至有人覺著這個詞發明出來就是個笑話。
可楊玄卻在鄧州給了他們一個公道。
一個老卒嘶吼道:「誰敢對副使動手,耶耶弄死他!」
有人喊道:「他們是叛逆!」
老卒罵道:「耶耶不知曉什麼叛逆。耶耶隻知曉家中快餓死了,那些不是叛逆的官吏還在橫征暴斂。
所謂的叛逆,楊副使卻給了我們公道。
耶耶此生沒什麼軍功,對不住當初從軍時發誓要為了大唐榮耀而戰。
今日,耶耶將為公道而戰!誰敢阻攔耶耶!」
老卒舉起橫刀,目光凶狠。
一個個鄧州籍的將士聚攏。
老卒衝著那些非鄧州籍的將士喊道:「退!退!否則耶耶今日就要讓你等埋骨鄧州!」
軍心,徹底散了!
馬蹄聲從容。
楊玄緩緩而來。
他在想,若是此刻出手,鄧州就是北疆的了。
但不能!
一旦出手,就是反賊!
他指著對麵的謝謹。
「活擒他!」
「撤!」
將門虎子毫不猶豫的轉進。
那些非鄧州籍的將士轉身就跑。
楊玄舉手,止住了麾下的追趕。
他下馬,看著那些鄧州籍將士。
鄭重行禮。
「多謝了。」
老卒跪下,「不敢呢!沒有副使,我家中的老娘早就被餓死了。家中那些被兼併的田地也回不來。」
烏壓壓一片人跪下,看著很是壯觀。
楊玄猶豫了一下。
「郎君!」
韓紀發現了他的腿在顫抖,這是想還禮嗎?
可你是主公啊!
就如同上次楊玄用一根頭發代替自己,刑不上士大夫,貴人不和平民論禮。
不能跪啊!
楊玄想的很多。
「當初在鄧州清洗官吏豪強,歸還百姓被兼併的田地,我是秉承著本心而行。
此次我率軍而來,想著做個測試。
我想知曉,民心是什麼樣的。
鄧州軍民可還記得當初我的義無反顧?
我想,可能不會。
但,我總得來試試吧!
於是,我來了。」
楊玄看著這些將士。
「他們依舊記得我!他們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,來為我擋著那些可能的明槍暗箭。」
「他們義無反顧!在所不辭!」
楊玄的腿在打顫。
「這便是民心!超出了我的想像!」
噗通!
他單膝跪下,鄭重還禮。
「原來,這,便是天下!」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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