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7章 給你留個有火堆的屋子
赫連峰駕崩,赫連春登基,林雅崛起……這是大唐樂於見到的局麵。【Google搜索.com】
長安甚至有人說該順勢起兵北伐,一舉擊破北遼這個令大唐頭痛多年的老對手。
可又有人說,若是大唐起兵,北遼會不會因此抱成一團?
什麼政爭都沒了,赫連春和林雅握手言和,就像是赫連峰南征時那樣,北遼團結一心……
一旦這樣的局麵形成,赫連春會巴不得大唐出兵。
他會在寧興翹首以盼。
李泌,不來你是我孫子!
所以,長安的看法是,靜觀其變,順帶自己躺平。
帝王在梨園中躺平了,大家還爭個什麼?
至於北疆的看法有些複雜,從楊玄的角度來說,他是希望來一次北伐。但他確信,隻要自己敢率大軍出征,長安偽帝就敢出兵斷了自己的後路。
所以,再多想法都隻能憋著。
但你要說兩國和平,這話就有些羞辱人。
這是楊玄的認知。
「從陳國開始,北遼就不斷侵襲中原,源源不斷,從未消停過。赫連峰戰敗,北遼內鬥,怎地,要祈求和平了?此事倒也簡單……」
剛被楊玄拒絕的楊嘉心中一涼,
楊玄指著側麵,「看到沒有,那裡有扇門,你把它抬過來,此事我便答應了。」
楊嘉看了一眼,那裡空蕩蕩的,「那裡沒門啊!」
「是啊!門都沒有!」
楊玄譏誚的道。
「主人,坐!」
忠犬烏達殺敵歸來,發現主子竟然是站著的,先踹了跟著楊玄的護衛一腳,隨即諂笑著送上馬紮。
楊玄順勢坐下。
薑鶴兒過來,「郎君,喝水。」
哪怕是輕騎出征,作為貼身秘書,薑鶴兒不但要擔負起文書工作,還得要迭床鋪被,伺候茶水。
這不,前麵還在追殺,她這裡已經弄了一杯熱茶過來。
這秘書,能乾!
楊玄接過茶杯,輕啜一口。
抬眸。
他的背後站著數十人,前方卻隻有楊嘉和詹娟。
一人坐著,兩人站著……
這不對啊!
詹娟畢竟是伺候長陵的老手,果斷站在側麵。
避開了直麵楊玄。
如此,不算失禮。
可楊嘉作為談判的代表,卻不能避,否則也是失禮,丟大遼的臉麵。
但總不能讓坐著的楊玄仰視著自己吧!
楊嘉猶豫了一下,緩緩蹲下。
就這麼蹲在楊玄對麵。
楊玄變成了俯瞰著他,覺得自己身前蹲著一隻大馬猴。
「長陵如何?」
這個問題該詹娟來回答。
楊玄身後,林飛豹擺擺手,除去虯龍衛之外,就烏達和裴儉留下,還有一個薑鶴兒。
至於老賊他們,早已追殺的無影無蹤了。
詹娟說道:「公主最近忙於政事,每日在家時辰不多,在家也就是看看書。」
她從懷裡掏啊掏,掏出了一封書信。
薑鶴兒過來,「給我。」
詹娟不滿的看著她。
薑鶴兒接過書信,熟門熟路的檢查了一遍,「郎君,沒手段。」
楊玄接過書信,打開。
——子泰,當初一別,我大概也未曾想過,竟然要許久不能相見。伱可還好?
我好得很!
楊玄本想笑,可轉念一想,竟然嘆息一聲。
仿佛聽到朱雀在耳畔不屑的說,「渣男!」
詹娟見了,心想果然楊玄對公主好感不減。
——父親去了,新帝登基,我本想在家看書作詩,可朝中紛爭愈發的激烈了。若是父親在,我可袖手不管。
赫連峰有大義在,且執掌北遼多年,林雅百般手段也無濟於事。若非太子那個豬隊友下毒,說不得赫連峰能熬死林雅。
赫連春身份有些尷尬,算起來是赫連峰的皇叔,繼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。
——可那畢竟是大遼,是父親念茲在茲的江山,我不能坐視。
赫連峰駕崩後,長陵竟然成了他留存世間最為親近的人。
這事兒,真的是令人唏噓啊!
北遼太子動手是楊玄親眼見證的,那一夜,赫連峰的兒孫被太子殺個乾淨。
就剩下了個女兒長陵。
——我如今在朝中輔佐皇帝,每日事務繁多。
楊玄抬頭,「長陵如今是個什麼身份?」
「大長公主。」詹娟說道。
「大長公主?」楊玄看向林飛豹。
「那是皇帝的姑母。」林飛豹說道。
「你確定?」楊玄還沒研究皇族份位。
林飛豹點頭:「確定。」
「皇叔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姑母?」楊玄想笑,可又覺得這事兒不好笑。
詹娟尷尬的道:「陛下輩分太高了。」
赫連春是長陵的叔祖,按照傳統,長陵應該繼續維持著公主的身份。
可公主參政有些沒品,赫連春很是大氣的給自己找了個姑母。
「皇叔大氣!」
楊玄由衷的讚道。
聽到楊玄稱呼赫連春為皇叔,楊嘉提醒道:「那是陛下。」
詹娟看了他一眼,微微搖頭,示意他別為了這等稱呼小事得罪楊玄。
楊玄換了個坐姿,喝了一口茶水。吸了一口充斥著血腥味的空氣。
「這日子,真是不錯啊!」
他感慨了一番才說道:「當初皇叔落難,若非我,早已死在了馬賊的手中。
就算是他在這,我叫他一聲皇叔,他也得應。
你,算個什麼東西?!
也敢置喙!」
楊嘉終於忍不住了,起身剛想說話。
楊玄指指他,「滾!」
忠犬烏達拔刀。
獰笑道:「耶耶正好今日殺人沒殺夠!」
楊嘉笑了笑,退到了側麵。
楊玄低頭。
書信到了最後。
——子泰,何時能再相見?
這個娘們不地道啊!
但,她至少沒忽悠,沒在心中提什麼扯淡的和平。
這一點楊玄很看重。
你哀求也好,威脅也罷,就是別忽悠我。
他微微搖頭。
重新回到最上麵。
——子泰,幫我看看楊嘉此人。
長陵啊!
楊玄苦笑。
這也是他突然對楊嘉翻臉的緣故。
長陵聰慧,但畢竟經歷的少了些,更缺乏沙場閱歷,也少了和一個或是幾個政治集團博弈的經驗。
楊玄問道;「最近寧興那邊,長陵可是有些疲憊?」
詹娟點頭,「是。公主最近在謀劃些什麼。」
這些長陵並未要求守密,所以詹娟可以儘情的說。
「你等出來,是悄然還是正大光明?」
「是悄然。」
楊玄嘆息,「長陵啊!這一把,連大唐都利用了。」
他起身,「詹娟。」
他走在前麵,詹娟雙手交迭在小腹前,跟在側後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