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乾!」
……
王尊也在喝酒。
獨自坐在書房內,看著外麵的雪花,也不用菜,就這麼一杯一杯的喝著。
林西急匆匆進來。
「先生,楊玄視察了城中之後,出城等候。」
王尊淡淡的道:「他急了!」
林西笑道:「是啊!據說眼珠子都紅了。」
王尊指指空酒杯,林西拿起在溫水中的酒壺,給他斟滿。
王尊拿著酒杯,說道:「歷朝歷代遇到這等事,唯一的法子便是朝中出手賑災。可楊玄與長安鬨翻了,能指望誰?
那些百姓越苦,就會越恨他。這是什麼?」
林西說道:「這是自作孽。」
王尊搖頭,「這是天意!天要亡他楊玄!」
……
噠噠噠!
第一批人回來了。
「副使,各處房屋倒塌不少。」
第二批人回來了……
帶來的都是壞消息。
各處都在天威之下瑟瑟發抖。
「怎麼辦?」
節度使府中,官員們在等候楊玄,議論紛紛。
「唯有開倉。」一個官員說道。
「沒錯,唯有開倉。」
「可屋子呢?」
「衣裳呢?」
「疫病呢?」
一個個問題被拋出來,氣氛越來越凝重了。
劉擎在沉思。
「副使來了。」
眾人回頭。
楊玄披著雪花進了大堂,抖了一下,雪花落下。
他看看眾人,搓搓臉,「都到齊了?」
「是。」
楊玄走到上首坐下,有小吏送上熱茶,他貪婪的喝了一口,覺得一股熱流從嘴裡一直延伸下去,很愜意。
「各地情況都不大好。」
一個官員說道:「副使,賑災吧!」
「開倉放糧。」
「糧食百姓自家都有不少,要緊的是得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。」
「是啊!」
眾人一陣嘈雜。
劉擎見楊玄蹙眉,就說道:「消停了。」
眾人閉嘴,楊玄開口,「說不如做。此刻整個北疆都在受苦。傳話各地官府。」
有人開始記錄。
氣氛有些緊張。
「爾俸爾祿,民脂民膏。
值此天災之際,各地官吏都要動起來,都到災情一線去。還是那句話,發現問題,解決問題。
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,隻有不想解決的問題。
但凡誰懈怠……軍法從事!」
竟然要行軍法嗎?眾人心中一凜。
「傳令各處駐軍。」
將領們起身。
楊玄放下茶杯,「你等的衣食住行,你等的甲衣兵器,都是百姓的汗水凝結而成。
值此時,各處駐軍都要動起來,聽從各地官員調派。到災區去,去救出那些被困的百姓,去幫助他們清理家園,重建家園……」
「副使,沒有這等規矩啊!」
一個官員起身,「歷朝歷代,軍隊要緊的是防備敵人,若是北疆軍隊都動了,北遼來襲當如何?」
楊玄看了眾人一眼,「都擔心這個呢?安心,等他們出兵趕到時,這場雪災已經結束了。」
這便是打時間差。
而且,有南歸城作為前哨……這個時候,攻占並堅守南歸城的重大價值就體現出來了。
官員將領們看向楊玄的目光中,都多了些異彩。
副使,果然了得!
楊玄起身,「諸位!」
眾人起身,束手而立。
楊玄說道:「天災,便是命令。從今日開始,各地官吏捐出半月錢糧。」
沒人有異議。
「各地將士,下個月糧食供給減半。」
這……
歷來天災都少用軍隊,多用丁壯。
可楊玄今日卻開了先河。
甚至還要令軍隊節衣縮食幫助災民……沒這等事啊!
「副使……軍隊會不滿!」
楊玄說道:「歷來軍中都有一股子傲氣,沒有耶耶,這個天下就亂了。
今日我便要告訴他們,沒有百姓,他們屁都不是。
照著我的話傳下去,我在,看看誰敢翻天!」
「是!」
眾人心生凜然。
楊玄說道:「劉公留守桃縣,其餘的,該留下的留下,能騰出手來的,都去幫忙。」
「是。」
「南賀!」
「在!」
「看好桃縣,誰敢異動,無需請示,殺,抄家!」
「是。」
「江存中。」
「在!」
「留下兩萬人在桃縣,其餘軍隊,儘數打散,奔赴各處救災。」
「是。」
「去吧!」
楊玄擺擺手。
眾人告退。
劉擎問道:「你呢?」
「我去各處看看。」
楊玄說道:「天災之下,百姓會無措,會有怨言,這等時候我該和他們在一起。」
他走出大堂。
「副使,辛無忌求見。」
「嗯,來的很快。」
辛無忌進來,跪下,虔誠的道:「辛無忌見過主人。」
「你帶來了多少肉乾?」
「兩百車。」
「好。」楊玄叫來一個官員,「把肉乾分發給將士們。」
在這等時候,肉乾就是戰鬥力。
「是。」
楊玄看著辛無忌,「你也別閒著,帶著你的人馬在各處巡查。發現馬賊……豎杆子!」
「是!」
「去吧!」
辛無忌虔誠的親了他的靴子一下,這才起身告退。
這個習慣,他真的不習慣啊!
楊玄回了一趟家,交代了一些事兒,隨即帶著人出了桃縣。
楊家。
周寧說道:「把家中的錢糧點點!」
那些豪強正在家中喝酒作樂,為了這場天災而歡慶。
酒水若瓊漿玉液,澆灌著黑色的心腸。
「楊狗的好日子,結束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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