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處都是火把。
到處都是殺戮。
一隊隊狂笑著的異族人拿著兵器,追砍著那些百姓。
那些百姓在慘嚎著;那些女子在尖叫奔跑著,呼喊著父兄來拯救自己;那些孩子倒在血泊中,曾經無邪的目光變成了疑惑。
一個婦人被淩辱後,那個異族人提起褲子,順手一刀剖開了她的小腹,看著裡麵大笑道:「原來女人和男人也差不多,哈哈哈哈!」
「男人呢?」婦人嘆息,緩緩閉眼。
魂魄無顏以對。
那些被殺戮的百姓都飄了起來,看著他,「帝王呢?大軍呢?」
魂魄宛如被油鍋煎熬著。
畫麵一轉,依舊是一間大殿。
那個男子站在殿外,含笑道:「我兒,明白了嗎?」
楊玄點頭,不知怎地,哽咽了起來。
男子指著北方,「我兒,殺敵!殺敵!」
楊玄猛地醒來,呆滯了一瞬,夢境格外清晰。
他呆呆坐著。
長夜幽幽。
就聽他輕聲道:「此生,當令異族俯首!」
……
在南歸城待了幾日,楊玄準備回去了。
「好生看守,遇到急事,可臨機決斷。」
「是。」
甄斯文帶著官員們送行。
楊玄出發了。
「哎!副使,走錯了。」
甄斯文喊道。
楊玄說道:「我去建水城轉轉。」
甄斯文:「……」
數百騎去建水城轉轉?
楊玄帶著人馬,一路疾馳。
「走,去南歸城轉轉!」
一隊北遼斥候興高采烈的在往南邊去。
「這是急著去投胎呢!」
側麵,楊玄擺擺手,「一個不留!」
兩側伏兵儘出。
晚些,一地屍骸,幾個俘虜跪在地上瑟瑟發抖。
「內州最近如何?」
一個聲音傳來。
「就那樣。」
「寧興增兵多少?」
「許多。」
「殺了!」
橫刀一動,人頭掉落地麵。
剩下的俘虜抬頭。
「我說我說。」
南歸城丟失後,寧興陸續給內州增派了萬餘援軍,最新指示是固守不出。
「為何?」
「說是貴人忙著呢!」
楊玄說道:「內鬥的不亦樂乎,亡國,怕不怕?」
他擺擺手,幾個俘虜被斬殺。
「郎君,回去吧!」
韓紀勸道。
「北疆旱情有些嚴重,當下首要任務便是抗旱。可內州卻橫亙於此,就怕生出枝節來。走,去看看。」
韓紀勸諫,「郎君,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。」
楊玄澹澹的道;「當初我數人便敢去刺探敵軍大隊,如今我有數百騎追隨,怕了誰?」
數百騎一路逼近了建水城。
建水城守將遠遠望去,「好像是……楊字旗?」
「是,是楊字旗!」
守將麵色慘白,「是楊狗來了,快,示警!示警!」
鐺鐺鐺!
城頭鐘聲響起,城中的百姓拚命往家裡跑。
數百騎逼近城下。
楊玄看著城頭,「有些膽小。」
韓紀笑道:「見到郎君大旗,能膽大的有幾人。」
「可我就數百騎啊!」
守將也發現了。
「楊狗就五百餘騎啊!」
「詳穩,這可是個機會。」
「是啊!若是能弄死楊狗,可是頭號大功。」
寧興放話,誰能弄死楊狗,至少是個侯。
守將意動了,可接著倒吸一口涼氣,「楊狗最擅長的便是以身為餌。數百騎看似少,可兩側多半有伏兵,一旦咱們出擊,他且戰且退,兩側伏兵一出,建水城危矣!」
「可兩側沒人啊!」
兩側空蕩蕩的,隻有漸漸長高的牧草隨風搖擺。
守將心中微動,「要不……不!不!不!」
他搖頭,堅定的道:「決不能冒險。」
守將叫做肖大秋,在軍中也算是個老油條了,資歷老的一批。可這人做事太謹慎,少了武人的銳氣。於是在軍中多年,升遷艱難。
本來他認為自己此生就這樣了,可某一日卻接到調令,讓他來戍守建水城。
到了建水城他才知曉,原來,上麵看中的是自己的謹慎。
小心,無大錯啊!
「那是誰?」
楊玄身後竄出來一騎,耀武揚威。
「是王老二!」
「哦!竟然是人頭狂魔,咱們還是別出擊了。」
一番耀武後,城中不動如山。
楊玄莞爾,「楊某來視察南歸城,隨行不過數百騎。本想歸去,想覺著該來此處看看。你等莫非以為兩翼有伏兵?哈哈哈哈!」
他笑的爽朗,「假作真時真亦假,想不到楊某憑著名頭也能弄個空城計。走了!」
噠噠噠!
數百騎揚長而去。
城頭,肖大秋麵色難看。
「竟然是假的!」
頓時,原先緊張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。
而且,一股沮喪的氣息開始蔓延。
士氣,跌落了。
「老夫……還是謹守吧!小心,無大錯啊!」
肖大秋把腸子都悔青了,可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。
「謹守城池,最近半月都別出門了。」
肖大秋喊道。
「是。」
城頭軍士應的有氣無力的。
「老夫歇息去了。」
肖大秋有些羞惱。
直至黃昏,城頭這才解除了警戒。
建水城右側五裡開外的地方,南賀站在高處,遠眺著建水城。
數騎哨探歸來,「城中依舊謹守不出。」
南賀回頭,「撤!」
身後,烏壓壓一片騎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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