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詳穩說,他在,金山城就在!」
肖宏德默然片刻,「去歇息!」
信使說道:「小人請辭。」
肖宏德抬眸,「嗯?」
信使說道:「詳穩說,楊狗氣焰滔天,總得有人去告訴他,大遼,從不乏赴死之士!」
肖宏德看著信使,「給他酒食!」
信使被帶走了。
彭誌攤開地圖,「若是金山城破,澄陽就成了孤城。詳穩,向泰州等地求援吧!」
這時候說老夫是皇帝的人,估摸著泰州方麵會嗤之以鼻,以為老夫是為了保命撒謊……肖宏德搖頭,「老夫是左相的人,泰州那邊是皇帝的人。他們瘋了才會來救援內州。」
黨同伐異,便是這個局麵。
趙多拉說道:「當牽製楊狗,為金山城分擔些。」
「你忘記了當年楊狗伏擊潭州軍之戰了?」
肖宏德看著趙多拉,心中鄙夷,「當年楊狗以一部牽製三大部,主力趕往潭州軍救援的必經之路。援軍趕到,他領軍居高臨下,一擊致命。那一戰後,整個陳州的局麵都打開了。」
趙多拉默然。
肖宏德說道:「去打探潭州援軍的消息。」
「是!」
有人去了,趙多拉告退。
出去後,心腹不滿的道:「肖宏德越發對您不客氣了。」
「老夫是故意的。」
趙多拉冷笑,「老夫裝作蠢一些,肖宏德就會放心些。且等此戰結束,咱們再見分曉。」
心腹說道:「如此,要小心!」
「老夫已令人把書信送去寧興林雅處。」
若是如此,林雅接到消息,定然會安排人出手弄死肖宏德!
無論此戰勝敗,肖宏德都必死無疑!
心腹不禁打個寒顫。
「他不仁,就休怪老夫不義!」
值房內,彭誌說道:「趙多拉怕是有了防備。」
肖宏德眸色深沉,「老夫已經遣人快馬送信去寧興陛下處,此戰無論勝敗,林雅都會對老夫出手。陛下需要老夫的投靠來震懾林雅麾下文武。用不了多久,鷹衛的好手就會趕到內州。」
彭誌笑道:「趙多拉還以為自己手中握著詳穩的把柄,至為可笑。」
「老夫此刻沒工夫想他這事,老夫就在想,林駿何在!
!」
……
通往內州的原野上,十餘牧人正在搜尋獵物。
「看,那有一頭黃羊!」
一個獵人發現了一頭黃羊,歡喜的招呼自己的同伴去追殺。
「快!」
黃羊開始奔逃,牧人們從四麵阻截。
最終誰射殺了黃羊就是誰的。
距離漸漸拉近,十餘牧人張弓搭箭。
黃羊突然轉向,大部分箭失落空。
一箭卻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它的脊背。
黃羊倒下。
射中的牧人歡呼了起來。
這隻黃羊肥碩,回去大半弄成燻肉,內臟一家子能吃幾天……
牧人雙手合十感恩神靈護佑。
「什麼聲音?」
有人回頭。
「打雷了吧!」
有人說道。
遠方,一條黑線若隱若現。
黑線很快變成了黑雲,不斷擴大。
轟隆!
雷鳴般的馬蹄聲令牧人們惶然不安。
「閃開!」
這是一支龐大的騎兵。
牧人們趕緊閃避。
看不到頭的騎兵就從他們剛才停留的地方疾馳而過。
馬背上,林駿突然問道:「距離!」
身邊的將領用崇敬的目光看著依舊精神抖擻的他,「三百餘裡!」
「我要準確。」
「三百四五!」
林駿眯眼看著遠方,「希望肖宏德能堅持到那個時候。」
隨行的謀士沉長河說道:「肖宏德用兵了得,雖說前次敗於楊玄之手,不過此次乃是固守,想來楊狗也對他無可奈何!」
「這話,過了!」
林駿搖頭。
沉長河訝然,「使君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若是我領軍攻打內州,用不了半月,就能擊破肖宏德,徹底占據內州各地!」
他眸色深沉,「楊玄用兵了得,肖宏德,不是他的對手。」
沉長河說道:「如此,還得抓緊趕路。」
「走!」
大軍遠去,牧人們這才敢過來。
「完了!」
那頭黃羊早已被踩為一灘肉泥。
「少說兩萬人馬吧?」
「有,也不知去哪!」
……
金山城。
這是攻城的第三日。
城牆在投石機的轟擊下傷痕累累,但並未坍塌。
守軍明顯少了許多。
但士氣還行。
每當城頭被突破時,蔣晨都會親率預備隊趕來增援,屢次用自己的悍勇和修為,把突破的北疆軍趕下去。
屢次三番,守軍士氣大振。
「楊狗!」
又擊退了一波攻勢,蔣晨衝著城下吐了一口唾沫。
然後舉起長刀。
「詳穩威武!」
城頭在歡呼。
吳念站在後麵些,目光複雜的看著蔣晨。
雖說堅持了三日,可城中守軍死傷慘重,剩下的還能堅持多久?
先前敢死營試探攻擊了一下,隨即退去。
吳念知曉,這是試探,下午,多半會發動總攻。而敢死營,將會成為箭頭。
能擋住嗎?
吳念木然。
城中。
「第三日了。」
丁波看了室內的吳珞一眼。
吳珞在看書。
可翻開一頁後,卻許久未動。
「念哥,再不動手,郎君會連你一起斬殺,丟在京觀的最頂端!」
楊玄對對手的狠,吳珞在府中都有所耳聞。
……
午飯後,北疆軍再度發動進攻。
「索雲!」
楊玄策馬到了前方。
「主人!」
索雲跪下,知曉立功的機會來了。
「今夜,我要宿在金山城中!」
楊玄看著他。
索雲起身,「請主人看我敢死營破城!」
楊玄頷首。
索雲一瘸一拐的走過去!
「為了主人!」
敢死營出動了。
一個個將士衝著楊玄行禮,興奮的就像是要去洞房。
「主人威武!」
楊玄微笑,舉起手致意。
他指著城頭,「敢死營突破後,屠公,令好手破壞床弩。張栩,隨即領人擴大口子。騎兵!」
江存中上前,「國公!」
「準備突擊!」
「領命!」
決戰,來臨!
楊玄指著城頭,「守將,死活不論!」
「領命!」
原先楊玄喜歡生俘守將,用於打擊敵軍士氣。
此刻說死活不論,也就是說,他動了殺機。
「國公令!」騎兵們追上了敢死營,嘶喊道:「守將死活不論!」
索雲咆孝,「殺了守將!把頭顱獻給主人!」
城頭,吳念麵色劇變。
——念哥,國公的耐心有限!
吳珞的話回蕩在耳畔。
敢死營上來了。
甫一接觸,他們就用以命換命的廝殺方式給了守軍沉重一擊。
蔣晨帶著僅存的預備隊衝上去,用一往無前之勢,一步步把突上來的敢死營將士驅趕下去。
「好一個悍將!」
薑鶴兒不禁讚道。
城頭,蔣晨咆孝,「誰能殺我?誰?!」
雄性的氣息勃發到了極致!
「我!」
刀光來自於身後。
匹練般的掠過蔣晨的脖頸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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