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所有人都知曉,若此事為真,此刻寧興那邊已經出了結果。
但作為臣子,赫連通卻不得不做一次無用功。
使者有些焦急,「大王,楊玄率軍勢如破竹,潭州擋不住多久。若是大王出兵晚了,辰州難保啊!」
「可老夫如何知曉此事為真?」
赫連通是老將,這些年在家中開辟了個魚塘,每日穿著蓑衣,戴著鬥笠,就差個斜風細雨——多年下來,把性子磨的格外穩沉。
他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寧興,而不是開疆拓土,這一點他分的很清楚。
使者跪下,「下官在此發誓,若此事有假,下官死無葬身之地。」
「此事」誓言對於赫連通這等老鬼而言,就是牙痛咒,「來人,派遊騎去查探。」
「大王!」
使者起身,「使君臨走前說了,若是留著辰州在手中,大遼就保留著突擊北疆腹地的的手段。若是辰州丟失,北疆就往外擴張了一大圈,再無破綻啊!」
「帶他下去!」
使者說的這些,赫連通都清楚。
「老夫清楚,可此刻的大遼,並無讓老夫冒險的資本。」
他若是被林駿坑一把,北疆軍隨後再度北上,寧興的小皇帝和大長公主就得考慮遷都了。
所以,他不敢動!
不敢輕舉妄動!
「繼續操練!」
赫連通沉聲道。
大旗搖動,諸軍變換陣型,看著比上次好了不少。
赫連通回身看著寧興方向,幽幽的道:「外患重重之際,卻內憂不斷,這個大遼啊!讓老夫當如何!」
他輕聲道:「查探前幾日值夜出巡的將領。」
王老二帶著五千騎,一路撒歡。
過了辰州後,他有些納悶。
「怎地一路就沒人攔截呢?」
瘦長老說道:「二哥,興許是怕了吧!」
胖長老搖頭,「再怕也得攔截,否則林駿饒不了他們。」
王老二撓頭,「林駿這是喝多了吧!」
瘦長老笑道:「國公大軍壓境,江州虎視眈眈,他也無計可施啊!」
王老二搖頭,「我總覺著不對。」
「二哥,這是累的。」胖長老打個哈欠,「小人若是累了,就會心慌意亂。」
「可會覺著娘子出軌?」瘦長老謔笑道。
「老子出你一巴掌!」
兩個長老在打鬨,這也是長途奔襲需要的氣氛,活潑些,能減少疲憊。
「不對!」
王老二搖頭,「雲裳說,我有時候是狗鼻子,比女人的什麼感覺還準。」
兩個長老停止打鬨,瘦長老問道:「那二哥的意思」
「國公說過一個故事,千年前有個王朝,王朝被異族欺淩,帝王不忿,便令一個年輕的將領率軍出塞。年輕的將領一改往日的戰法,千裡奔襲,突襲敵軍老巢,大獲全勝。」
王老二看著二人,「那人封了什麼冠軍侯。冠軍,好聽,我也想要。」
兩個長老麵麵相覷,胖長老說道:「二哥是想奔襲林駿的老巢?」
「不行嗎?」王老二問道。
「可咱們隻有五千人馬,且是孤軍啊!」瘦長老以為王老二在說笑話,「二哥,咱吃飯吧!」
那邊弄了一陶罐開水,把乾餅子丟進去,再放點二哥最喜的肉乾,齊活。
王老二搖頭,「我的感覺,很正!」
泰州,從林駿出發後,斥候頻繁出擊,攔截江州和北疆的哨探。
「使君數日未見了,且少了數萬騎兵,城中空蕩蕩的,也不知去了哪!」
數十斥候懶洋洋的在荒野上晃蕩,準備回去。
「興許,是去操練了吧!」
「都好幾日了,操練也該回來了。」
「難道是去偷襲北疆?」
「難說,若是能成,也是好事。」
「是啊!楊狗越發的咄咄逼人了,斥候時常越過辰州來哨探。那些北疆斥候趾高氣昂,以少也敢擊多,氣死人了。」
「走了,回去!」
斥候們加快速度,準備回城。
噠噠噠!
馬蹄聲傳來,很是密集。
一個斥候回身,「是使君回來了!」
數千騎出現在後方,接著兩翼出現了包抄的騎兵。
這是標準的楊玄戰法!
「是北疆軍!」
斥候們亡魂大冒,策馬就逃。
可來不及了啊!
一麵大旗從前方出現。
「是王老二!」
斥候們麵無人色。
「下馬棄刀不殺!」
王老二帶著數千騎,一路席捲而去。
「老子要突襲泰州!」王老二惡狠狠的道。
「大將軍,抓到人了。」
一個將領被帶進了大堂。
赫連通坐在上首,看著將領被拖了進來。
「說!」
將領麵色慘白,「三日前,林駿領軍潛越而過,往寧興去了。」
「你是誰的人?」有
人問道。
將領低頭,「林雅!」
「大將軍!」
眾人看向赫連通。
林駿率軍突襲寧興,誰勝誰敗?
結果這兩日也該來了。
是等待!
還是出擊!
等待寧興出結果,若是林雅謀反成功,那麼江州的地位就尷尬了,不知該回師討伐,還是繼續阻攔北疆軍。
一雙雙閃爍的目光在看著赫連通。
赫連通深吸一口氣,「大局為重,出兵泰州,要快,要搶在楊玄之前拿下辰州!保留大遼反擊的希望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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