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二是有些祥瑞的意思。」
接到消息後,韓紀都有些後悔,覺得自家女兒興許嫁給王老二更好些。
這麼一個憨憨,以後不用擔心鳥儘弓藏,必然會得個善終。
而且前程遠大,韓紀推算一下,覺得王老二以後少不了一個公侯。
「不,是福將!」
赫連榮覺得用祥瑞有些過了。
此刻,還早!
楊玄說道:「此戰敵軍果敢,且寸步不退。告戒全軍,打起神來。」
江州軍的抵抗格外激烈,大軍行進,不斷傳來各種慘烈的消息。
「五十江州軍和百餘北疆軍遭遇,戰至最後一人。咱們死傷六十餘。」
江州軍的決死一擊,令北疆軍上下為之一凜。
「江存中統領前鋒兩萬即將到達臨德。」
赫連通在大堂內,耳邊是各種消息。
「王老二領遊騎已經到了。」
「我軍損失慘重,不過,王老二的麾下也好不到哪去。」
赫連通睜開眼睛,陳德說道:「將士們悍不畏死,有力的震懾住了北疆軍,可喜可賀。」
「不要妄想他們會畏懼退卻。」赫連通說道:「當大軍抵達時,這一切,才將開始!」
一個軍士進來,「大王,江存中所部抵達臨德。」
「北疆軍前鋒正在逼近江州!」
寧興,朝堂上死寂沉沉。
「連江王怎麼說?」長陵問道。
「連江王說,一切皆在掌握中!」
群臣不禁麵露微笑之色。
隨即散去。
長陵擺擺手,有人掀開簾子。
蕭說道:「連江王說,還是那句話,能走就走。」
「告訴他,安心。」
長陵看著小皇帝,「陛下這幾日好生歇息。」
小皇帝點頭,起身,身體搖晃了幾下,捂著額頭道:「朕頭暈!」
長陵的眸中多了一抹陰鬱,「醫官!」
醫官進來診治。
回身單獨稟告,「大長公主,這竟然與先帝一般的症狀!」
又被下毒了!
長陵找來了王舉,「我令你查鷹衛,可有結果?」
王舉看了一眼小皇帝,眼皮子蹦跳著,「赫連紅最近很是低調,大多事都是統製萬淩霄在處置。萬淩霄並未與外界勾結。」
「那麼赫連紅呢?」
「臣令人追查赫連紅的過往,發現一件事。」王舉抬頭,「當初赫連紅的夫君乃是文武雙全,且潔身自好。人才難得,且人品難得。」
「可她卻殺了這個好人!」長陵說道,對醫官說道:「問問陛下最近的飲食。」。
醫官過去,王舉繼續說道:
「新婚之夜赫連紅殺了他,隨後進宮請罪。陛下卻寬恕了她。那家人怒不可遏,可後來卻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。臣想問問,可是孝德皇帝出手?」
長陵搖頭,「此事我並未聽聞。」
「臣令人去追尋那家人發現十二年前就消失了。後來發現他們遷徙去了南方,半途不知所向。」
「有人殺了他們!」
長陵眸色微冷,「按理,她理虧,殺了那人後,若是再對他的家人出手,那便是畜生不如。那家人也深知這一點,為何遠遁?」
「臣查問了那家人遷徙的緣由,說是寧興乃是傷心地,不願久留。可那人的兄弟第二年便要科舉,且希望很大」
在這些蛛絲馬跡中,能隱約看到此事的詭異。但要如何判斷,還得長陵來。
王舉行禮告退。
長陵默然良久。
科舉嗎?
對於大遼有誌於出仕的讀人而言,放棄科舉便是放棄了一半生命。
誰會那麼乾?
「大長公主,鷹衛赫連統領求見。」
長陵看了一眼小皇帝,醫官剛才一直在問話,過來說道:「陛下說,前幾日他嘴饞,夜裡餓了,就吃了他們送來的糕點。」
「誰送的,盯著,但糕點依舊接下,順著查過去。」
「是!」
赫連紅進來了,行禮後,見小皇帝在那裡有些委頓,就問道:「陛下可是不適?」
長陵漫不經心的道:「有些頭暈罷了。」
赫連紅說道:「城中發現了錦衣衛的密諜,方才拿住一人,拷打未果。」
「哦!」長陵問道:「可還有別的事?」
赫連紅說道:「得知北疆軍來了,不少人家在收拾行裝。」
「名冊遞上來。」長陵說道:「這些人享儘了大遼給的好處,危難之際,卻不思報國,隻想遁逃,尋幾家罪大惡極,往日民憤極多的報上來。」
「是!」
赫連紅隨即告退。
「紅姨,一切小心!」長陵說道。
赫連紅點頭。「大長公主也得小心。」
看著她遠去,長陵說道:「大變就在眼前,要清理乾淨身邊人。」
王舉說道:「是,臣令他們抓緊清查赫連紅之事。」
「紅姨,希望,不是你!」
長陵想到了父親倒在退兵途中,眼中閃過厲色。
「大王,臨德那邊開戰了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
赫連通坐在那裡,眯著眼,仿佛變身為北疆的老節度使黃春輝。
臨德城此刻在投石機的打擊之下震動著。
於力就在城頭。
一塊石頭飛上來,從他的身邊擦過,他眼皮子都不眨一下,「江存中穩重,不肯倉促發動進攻,否則老夫必將給他一擊。」
副將何成功說道:「江存中歷經三任節度使皆被重用,用兵之道不說為北疆翹楚,想來也不差。不過兩萬大軍不足以碾壓咱們,他能做的便是穩重。」
「弩車來了。」
於力稍微退後了些。
咻!
弩槍飛上城頭,慘嚎聲中,一人被穿透,被弩槍帶到了城下。
弩槍造成的傷亡其實不大,但卻攝人心魄。
「北疆軍來了。」
弩槍一停於力揮手,城下的將士上來。
攻城戰開始了。
於力拎著一把長刀,帶頭廝殺。
「為了大遼!」
於力咆哮著。
一隊北疆軍剛占據一段城頭,就被兩側的守軍夾擊了。沒有什麼試探,守軍上來就是一個字。
拚!
他們就算是被砍倒在地上,也會抓住對手的腳腕,用指甲抓撓,用牙齒撕咬。
「啊!」
悽厲的慘嚎聲不斷傳來,北疆軍第一次主動退卻了。
沒等到鳴金聲,有人退了。
「殺!」
此人當即被斬殺。
消息傳遞到了後麵,可江存中實際上全程目睹了那人潰逃。
「知道了。」
校尉曾光說道,「江中郎,敵軍悍勇,我軍有些猝不及防,要不,撤下來修整吧!」
城頭能明顯看到北疆軍處於下風,隻是強大的慣性驅使他們不肯退卻而已。
「這是一股子氣!」江存中說道:「若是此刻鳴金,固然能修整一番,可丟掉的心氣,卻再難尋回來。殺!」
主將發話了,將士們隻能不顧一切的往上衝。
隨後的廝殺中,北疆軍數度占據城頭,但都被守軍舍生忘死的趕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