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李正對常聖的分析,當下局勢如此,常聖就該重新為自己和建雲觀找一個主子。
越王,楊鬆成……
甚至,石忠唐。
沒想到啊!
等他走後,簡雲這才進來。
「這人來要什麼?」
「要錢。」
「皇帝莫非是窮瘋了?」
「差不多,不過老夫答應了。」
「真人……」
「石逆在攻打夾穀關,北麵楊逆準備攻打雄州,關中及及可危。師弟,這是最好的機會。」
「可若是關中被攻破……」
「破不了。」常聖自信的道:「前些年老夫以尋道為名,在關中各處關隘周圍進出,那些關隘險峻,夾穀關更是險中之險。竇重經此一敗不是壞事,扼守夾穀關,要的便是謹慎和穩重。事成後,許竇重升爵一等就是了。」
「竇重可是發誓要為皇帝效死。」
「就皇帝那等猜忌心腸,刻薄寡恩的性子,你覺著誰會對他忠心耿耿?」
一個道童進來,「真人,長安來人了。」
來人是個內侍,「陛下思道,請真人進宮為陛下講道。」
常聖看了簡雲一眼。
簡雲深吸一口氣,「真人身子不適,要不,老夫去吧!」
簡雲以往也曾代表常聖進過宮,故而內侍倒也不為難他們,「也好。」
簡雲去收拾東西,出發前,再度來求見常聖。
「師弟,你這是何苦?」常聖眼中多了不舍。
「都是臭皮囊。」簡雲灑脫的道:「老夫身染沉屙,自知不治,既然如此,何不如用此殘軀做些有意義之事。師兄,保重。」
常聖認真行禮,「師弟且去,隻等事成,真人之號將至。」
簡雲灑脫而去。
常聖回到了供奉祖師的大殿內,跪下,虔誠祈禱。
「皇帝昏聵,江山板蕩,弟子準備起義軍,為大唐江山再塑盛世。懇請歷代祖師護佑……」
……
曹穎裝作是個落魄文人的模樣在燕山中轉悠,仿佛是在遊覽。
燕山多隱士,這些隱士極少數是聽聞此地有靈氣,故而來此修煉。更多人是想求名。
花花出了長安,建雲觀這條線就隻能是曹穎來跟。
作為當年李泌的打手之一,常聖應當知曉不少當年的事兒。
曹穎負手在山道上緩緩而行,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,且很密集,就悄然躲避。
一隊隊甲士衝上山來,接著,下麵有人喊道:「憑何不讓下山?」
「殺了!」
慘叫聲中,曹穎看到兩個男子往上逃。
「放箭!」
一波箭雨,把兩個男子射殺在山道上。
這是要作甚?
曹穎都懵了。
山頂,數千甲士集結。
「拿下李正!」
李正被擒過來,看到原先練功的大平地上站著數千甲士,一麵清君側的大旗就在邊上,他冷笑道:「常聖,你果然是狼子野心。」
常聖依舊一身青衫,澹澹的道:「若是江山穩固,老夫自然安貧樂道。可你看看這個天下,處處烽煙。百姓流離失所,軍隊糜爛無能,官吏貪婪,權貴驕奢淫逸。這個天下,爛了。老夫當手持青鋒,為天下人,討個公道!」
「呸!」李正罵道:「陛下對你不薄,當年你……」
常聖擺擺手,一股勁風拂過,李正的話被封在了口中。
「殺了,祭旗!」
刀光一閃,人頭隨即掛在了大旗上。
常聖回身看著遠方的長安城,說道:「南方叛逆,北方叛逆,這個天下即將覆滅。前日老夫入定時,得了祖師提點。江山,當在我建雲觀之下。」
什麼意思?
建雲觀……竟然要淩駕於帝王之上嗎?
瞬間,那些弟子們鼻息休休,什麼寡慾以養神,什麼遠離名利方能一窺大道的座右銘都忘了個精光。
李玄若是在,定然會說:隻要這人還在需要吃喝拉撒,紅塵欲望就如影隨形,說什麼無欲無求,純屬忽悠。
常聖指著長安城,「出兵,攻破長安,老夫與你等共修大道。」
「出發!」
數千甲士出發了,山腳下還有從各處田莊聚集而來的萬餘甲士。
這些甲士操練多年,常聖令人從中挑選精銳,但一直找不到起事的機會。直至石忠唐謀反,常聖覺著機會來了,便令人分批把這些甲士弄到了燕山深處,今日才開拔出來。
數千甲士在山下匯集了萬餘甲士,二者合一,隨即浩蕩往長安城而去。
常聖白皙的手舉起,微微擺動。
白鶴隨著翩然起舞。
「老夫此去,當令天下為之起舞!」
他身形微動,早已消失在山道上。
曹穎躲在暗處已經看傻眼了。
建雲觀竟然謀反?
老夫的個神啊!
曹穎毫不猶豫的悄然跟在大軍後麵。
大乾十五年暮春。
建雲觀謀反。
……
騎兵一路疾馳,當看到長安城時,便去搶奪城門。
「止步!」
雖說叛軍到了夾穀關,但長安城內外依舊是歌舞昇平。
關中險峻不可破的念頭深入人心,連守城門的將士們都是懶洋洋的。
當兩個修士飛躍而來,拔劍刺殺時,終於有人喊道:「敵襲!」
按照規矩該馬上敲鐘,可數百年都沒經歷過此等事,負責敲鐘的人都愣住了,忘記了這茬事。
「敲鐘!」
一輛馬車緩緩而來,車簾掀開,一個老人咆孝道。
「哦哦哦!」
鐺鐺鐺!
警鐘長鳴。
老人下了馬車,看了一眼城門外的情況,喝道:「列陣!」
一個隊正罵道:「你個糟老頭子以為自己是誰,也敢指揮耶耶?」
「老夫,黃春輝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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