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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戰建雲觀堪稱是精銳儘出,自常聖以下,所有弟子全部出動。
主持攻伐的是常聖的師弟德弘。
常聖這一代也就剩下了三人,常聖、簡雲,德弘。
這也是常聖最為信任的兩個人。
簡雲遊走八方,德弘統領大軍。
常聖局中指揮。
三人配合多年,天衣無縫。
領軍之人自然有一股肅殺之氣。
見到麾下猛攻城門而不得,德弘冷著臉,「要悍不畏死。」
身邊弟子,也是將領苦笑道:「師叔,已經是悍不畏死了。」
「告知他們,誰戰死了,死後魂魄自有仙師接收,列於仙班。」
這不是忽悠嗎?
而且,以前德弘最反感的便是這等忽悠,他認為軍隊便是軍隊,最好的法子便是賞罰分明。
他都用上了忽悠,說明有些緊張啊!
「要勇敢些,死後自然能飛升天上,列於仙班。」
一番蠱惑後,那些佃農果然瘋了,不再顧及生死,拚命往裡攻打。
「建雲觀!」
「建雲觀!」
叛軍歡呼著往裡衝。
久疏戰陣的金吾衛竟然扛不住了,節節後退。
「黃相!」
幾個將領麵色煞白,齊齊看向黃春輝。
這特麼的,都廢了!
黃春輝覺得自己若是在北疆,能把這等人儘數砍殺了。
「兩側準備。」
兩側伏下軍隊,接著黃春輝擺擺手,城門中的守軍潮水般的後撤。
「殺啊!」
叛軍衝了進來。
「弄死!」
黃春輝說道。
兩側伏兵儘出,還有城頭的守軍反身往下放箭,一時間,衝進城中的叛軍焦頭爛額。
噠噠噠!
身後傳來了馬蹄聲,將領們大喜,黃春輝卻嘆道:「廢物!」
眾人回頭,就見數十騎正在趕來,而且,看著格外散亂。
這特麼的是來增援的?
怎麼看都像是來看熱鬨的。
幾個將領氣得七竅生煙,黃春輝卻顧不上這個,吩咐道:「床弩可搬來了?」
「搬下來了。」
長安的床弩不少,隻因往來貴人多,故而城頭就弄了幾張壞掉的床弩做樣子,其餘的都封存於庫房中。
一個去拿床弩的將領尷尬稟告::「就十餘張。」
堂堂長安,竟然就十餘張床弩,這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唯有一種可能,那些床弩大多放壞了。
人才!
黃春輝說道:「架好,對著城頭,對了,弩陣準備。」
朱雀大街很寬很長,弩陣就在街上隨便這麼一擺,頗為震撼。
城外,常聖到了。
「尚未打下來?」
多次出入長安城的常聖對守軍的實力一清二楚,他不覺得守軍能擋住自己操練多年的精銳甲士。
「師兄。」
德弘羞愧難當。
「用修士吧!」常聖說道:「夜長夢多,一旦大軍趕到,這一切都成了泡影。」
「也好。」
德弘吩咐道:「讓咱們的人列陣,準備從城頭突入進去。」
常聖說道:「守軍孱弱,也就是靠著一股子氣在支撐。一旦敗了,記著席捲他們,一路往城中衝殺,把援兵衝散。」
「有數。」德弘覺得師兄今日好生囉嗦。
百餘精銳弟子集結。
人人拿著長劍,把長袍收在腰間,褲腿紮緊。
德弘擺手,「突擊。」
百餘修士飛掠而上。
「修士來了。」
城頭的守軍方才一直和城下對射,射出了韻律感,你來我往,沒死幾個人,倒也有趣。
此刻見修士來了,無需有人吩咐,就自動逃跑。
常聖莞爾,「烏合之眾,不堪一擊。也不知師弟那邊如何了……」,他看著宮中方向,心想,簡雲那邊如何了。
就算是成功,想來也會被亂刀砍殺。
宮中有個天馬營,師弟的修為再高,在天馬營的合擊之下,也難逃一死。
修士們衝上城頭,接著往下飛掠。
半空中,有人喊道:「那是黃春輝。」
更多的人看到了巨大的弩陣。
修士攻城,必須隱藏於大軍之中,出其不意,攻其不備,這是北疆軍的原則。
但凡修士被床弩盯上了,別管其它,撤!
「放箭!」
十餘床弩發威了,弩槍在空中飛舞,那些修士下意識的揮劍劈砍。
看哪裡來得及。
一個修士被弩槍射穿了小腹,隻覺得內息就像是被捅破的豬尿包,拚命往外泄。
「放箭!」
巨大的弩陣發威了。
飛蝗般的弩箭密密麻麻的往前飛掠,覆蓋了這一段城頭。
那些修士揮劍想格擋,可弩箭更為小巧,更為迅捷,而且密不透風。
慘嚎聲中,一個個修士就像是中箭的大鳥,從半空中跌落。
「特娘的!當年北遼修士要是如這般蠢,來多少,老夫殺多少。」
黃春輝感慨著,然後回頭看了一眼。
數千騎兵來了。
他舉起手,「城門讓開。」
城門守軍避開。
黃春輝揮手,騎兵們蜂擁衝了出去。
黃春輝衝著兒子招手。
「阿耶!」
黃露過來扶著他,黃春輝走向馬車。
將領們相送,有人問道:「黃相,後續當如何?」
「後續?」黃春輝在車前止步回身,「自然是追殺。」
這就篤定敵軍必敗了?眾人:「……」
有人拱手,「多謝黃相。」
這一戰若非黃春輝在,估摸著已經敗了。
黃春輝擺擺手,意趣闌珊。
眾人心中不安,以為他是想到了皇帝的冷落。
黃春輝上了馬車,車簾落下,就聽他在車內說道:
「就和孩子玩鬨般的,無趣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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