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淡淡的道:「孤許久未曾親歷戰陣,許多人都忘記了孤是靠著什麼起家的。」
赫連榮微笑道:「當初殿下的圍點打援,令貧僧焦頭爛額。」
……
「報!」
阿史那燕榮抬頭,「何事?」
一個神色疲憊的軍士被帶進來,「小人乃是道州軍士,奉命前來……」
「戰局如何?」馬川問道。
軍士說道:「北疆軍在昨日開始攻城,敢死營悍不畏死。投石機投出的石塊令人膽寒,弩陣不時發威,覆蓋城頭……」
「敢死營?老夫知曉。」阿史那燕榮說道:「人數不過兩萬,道州應當能擋住他們的瘋狂衝擊。」
「又來了兩萬。」軍士苦笑,「將軍令小人來傳話,他低估了北疆軍的犀利,道州亟需增援,越快越好!」
阿史那燕榮不敢置信的道:「北遼故地剛收復,人心未附,需要大量軍隊鎮壓。國公等人設身處地想了許久,都覺著李玄能抽調八萬大軍南下已是極限。他怎能再調集兩萬敢死營?難道他就不怕北遼故地風起雲湧,亂作一團?」
……
桃縣,劉擎站在城頭上,遠眺著北方。
「一定要亂啊!」
宋震舔舔嘴唇,「殿下期盼許久了,就等著北遼故地有人謀反。可過了許久,也就是零星小股反賊,為何沒幾股大的呢?」
羅才板著臉,「太平無事不好嗎?」
宋震說道:「殿下一心就想徹底打散北遼人,他們不謀反,就尋不到藉口。」
劉擎幽幽的道:「殿下說了,按部就班融入北遼人,少說得五六十年。書同文,車同軌……殿下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做成此事。最好的法子,自然便是全數給他們打散了。人一散,心,也就散了。」
「殿下好大的氣魄。」羅才讚道。
……
「出兵吧!」江峰說道:「李玄擅突襲,道州若是丟失,我建州就得一夕三驚。越州更是苦不堪言。」
阿史那燕榮沉吟著,良久說道:「令人稟告國公,潘廣成悍勇,初戰折了北疆軍銳氣。」
江峰心中一冷,「將軍,魏明與潘廣成有仇,這番話瞞不過他。魏明若是知曉了,必然會記恨將軍。」
「潘廣成與魏明不睦,老夫本該坐山觀虎鬥,可老夫的謀劃缺不得道州相助。既然如此,老夫自然要站在潘廣成一邊,好歹,也算是給自己拉個幫手。」
石忠唐內部一直有幾股勢力,魏明便是最大一股勢力的首領。
阿史那燕榮看著江峰,「身在官場,別想著獨善其身。」
「是。」江峰說道:「如此,潘廣成越出色,魏明就越黯然失色。」
「對,不過潘廣成有些慌了,咱們出兵救援,隻需解了道州之圍,便是首功。」阿史那燕榮說道:「首功到手,潘廣成歸心,這,便是一箭雙鵰。」
娘的,果然是一頭老狐狸啊!
江峰由衷的佩服這位老將,「將軍的謀劃,令人心折。」
「北疆軍攻打道州,李玄得提防越州出兵突襲,還得提防我建州。如此,便是顧此失彼之勢。」阿史那燕榮拍拍地圖,「讓越州打頭陣……」
江峰抬頭,「將軍之意……」
「告知錢嵩,越州當出兵,越快越好。告訴他,功勞少不了他的!」阿史那燕榮目光炯炯,「他若是敢坐觀,老夫便請示國公,斬了他!」
「領命!」
江峰安排人去越州,回來時,見阿史那燕榮在看著地圖。
聽到腳步聲,阿史那燕榮抬頭,「越州打頭陣,我軍稍晚出發,一路偃旗息鼓,悄然接近道州。李玄必然一心擊敗越州軍,否則大軍無法安心攻打道州。如此,他的主力一分為二,一部圍攻道州,一部攻打越州軍。而我軍便悄然接近道州,伺機給他一擊!」
呯!
阿史那燕榮重重一拳砸在地圖上,目光銳利,「擊敗李玄,天下大勢當定!這首功,老夫要定了!」
……
越州刺史錢嵩接到了阿史那燕榮的命令。
雖說二人之間並不是上下級關係,但當初石忠唐令阿史那燕榮戍守建州時,話裡話外都是信重。
北疆軍出現後,石忠唐傳令各處,以阿史那燕榮統領此戰。
錢嵩一直覺得阿史那燕榮能統領的也就是建州和道州,所以命令一到,他先一怔,對別駕譚雲說道:「阿史那燕榮倒是不要臉,開口便以上官自居。」
譚雲說道:「阿史那燕榮是國公的心腹。」
他隱住了半句話:而在國公的眼中,使君隻是尋常。
「老夫知曉。」錢嵩嘆道:「老夫隻是有些唏噓,這還沒定鼎天下呢!內部就開始了爭權奪利。」
譚雲說道:「人心便是如此,使君,咱們是聽令,還是……」
「若是老夫不聽令,阿史那燕榮一份文書送到長安,老夫罪莫大焉。這老狗!」
錢嵩眯著眼,「他讓我越州軍傾力出擊,自家的動向卻不說……罷了,集結。」
越州軍隨即集結。
根據阿史那燕榮的吩咐,錢嵩令人大張旗鼓,兩萬人馬卻號稱十萬大軍,浩蕩往道州去了。
……
「出發!」
與此同時,建州也出兵了。
三萬人馬悄然出城。
「斥候廣布,但凡見到行人,一律拿下,不得泄露消息!」
阿史那燕榮說道,「必要時,殺!」
「領命!」
阿史那燕榮回首建州城,「在老夫歸來之前,城中百姓不得外出!」
「領命!」
「出發!」
三萬建州軍消失在遠方,十餘騎往長安去了,帶去了阿史那燕榮的謀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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