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建州守將阿史那燕榮設下圈套,用道州來誘敵,越州軍牽製,建州軍突襲。【,無錯章節閱讀】可這些手段如何能瞞過殿下法眼?殿下將計就計,一舉擊敗建州軍,大敗越州軍,破道州城……」
曹穎在菜市場和一群婦人說的口沫橫飛。
「你這話不會是編的吧?」一個婦人狐疑的問道。
曹穎舉手,「老夫發誓,若有謊言,回頭老夫就死無葬身之地。」
「竟然勝了?」
「自然勝了。」曹穎說道:「叛軍看似不可一世,可他們的對手是早已糜爛的府兵。北疆軍可不同,那是能滅了北遼的存在!」
「是啊!北遼凶悍,不也被秦王給滅了?」
「果然是孝敬皇帝的血脈!」
長安淪陷後,城中百姓剛開始還想著皇帝會反攻。可等了許久,消息不斷傳來……
皇帝今日逃到了哪裡,明日逃到了哪裡。
希望就像是冰塊,在烈日下消融。
絕望的百姓們隻能聽天由命。
留下的那些文人們,甚至有人在試探,願意出仕,為叛軍效力。
就在這個時候,道州大捷的消息傳來,仿佛是一刀閃電,擊破了籠罩在百姓心頭的陰霾。
原來!
大唐還有希望!
原來!
在關中之外,還有一支大軍在執著的逆行。
他們是乾啥的……
「殿下起兵為何?」一個婦人問道。
「討逆!」
曹穎肅然道。
「討逆!」
「對。討伐逆賊!」
消息不斷蔓延。
石忠唐走出巷子卻莞爾。
「我都沒收到消息,他們如何知曉?」
「國公,這大概是北疆軍的密諜在散播謠言。」賀尊說道:「當嚴查。」
石忠唐點頭,當即有人去搜捕花花等人。
到了皇城前時,石忠唐說道:「李玄的用意我知曉了,長安丟失,皇帝遁逃,天下人近乎於絕望。他想重振天下人的心氣,為大唐續命。我自然不能讓他如意。」
他回身,看著朱雀大街,一種自己便是這座城池的主人的感覺油然而生,很是宏大的感覺,令他心神一振。
「嚴肅軍紀。」
「是!」
「抓緊追擊李泌。」
「是!」
「令人去市井傳話,道州依舊在我軍手中。」
「是!」
石忠唐微笑道:「阿史那燕榮的謀劃我看了,很是周全。這一戰,至少有七八成把握。當初我領軍征戰時,有三成把握便敢出擊。七八成把握,近乎於必勝的局麵……」
「國公!」
十餘騎風塵仆仆的來了。
石忠唐抬眸,「是信使。」
賀尊微笑,「別是道州大捷了吧!」
石忠唐深吸一口氣。
若是道州擊敗北疆軍,天下大勢就定了。
他隨即便能稱王,接著準備稱帝……
信使下馬,疾步而來。
皇城中的官吏們止步看著信使。
信使行禮。
「國公,道州……大敗!」
賀尊的笑容僵硬了。
石忠唐的微笑依舊,但雙拳緊握。
「……李玄將計就計,伏擊了建州軍,大敗越州軍,隨後破道州,並殺光了守軍,築京觀……」
……
「隼鳥此次損失了一隻,要小心。」
回到落腳點後,曹穎先看了隼鳥,很是心疼。
花花也回來了,曹穎問道:「如何?」
花花說道:「原先百姓很是絕望,得知道州大捷後,我看的分明,他們的眼中多了希望。」
「希望啊!」張霸說道:「在這個至暗時刻,道州大捷便是一道光!」
「要讓百姓知曉,殿下還在!」曹穎低聲道:「偽帝昏聵,丟棄長安南逃,無人敢回頭。就在這個時候,殿下卻率軍南下,這是在逆行!逆勢而行!」
花花雙眸中多了光彩,「挽天傾!」
「對,挽天傾!」
……
隼鳥還帶來了一道指令。
李玄令花花等人盯著皇帝的逃難隊伍,若有重大變故,隨時稟告。
曹穎說道:「皇帝年歲不小了,若是半道倒斃,天下大勢將再度變化。」
「如今衛王是太子啊!」花花說道。
「他就數百人馬,你覺著這樣的監國太子能繼位?」曹穎搖頭。
「那我現在就出發。」花花收拾東西,隨即走了。
曹穎送她出門,回身,虔誠的祈禱,「神靈在上,保佑李泌父子平安無事。」
……
花花等人散播的大捷消息令百姓半信半疑,可隨即道州之戰的消息零星傳來。
敗了!
叛軍慘敗!
秦王殿下從容擊敗了所謂的叛軍名將阿史那燕榮。
第一次,長安百姓忘記了皇帝。
他們在家中點燃三炷香,虔誠的祈禱著。
「神靈在上,懇請護佑秦王殿下吧!」
「神靈啊!讓秦王殿下戰無不勝吧!」
一炷炷香火,仿佛就是一道道光芒,從無數人家散發出來。
漸漸匯聚成了一個信念。
——大唐還沒亡!
……
「大唐要亡了嗎?」
南逃的路上,一行人正在歇息。
趙三福站在高處,看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逃亡人群,搖頭嘆息。
辛全淡淡的道:「皇帝都丟棄了江山,還有什麼大唐?」
趙三福看了一眼禦駕所在之處,放低聲音說道:「他哪怕是抵禦幾日也能振作天下人心。」
「那是天子,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。他能享受權力,卻不敢直麵危機……」辛全臉上的皺紋中仿佛都是閱歷,「往日的威嚴在漸漸消散。三福,你沒發現嗎?那些將士看向皇帝的眼神不對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趙三福精神一振。
「少了敬畏!」辛全說道:「這一路逃亡,不斷有人被丟下。一同丟下的還有威望。」
這對於趙三福來說算是好消息。
他尋到了鄭遠東。
鄭遠東的官服看著有些臟汙,他自嘲的道:「一到水源地,那些人就霸占了地方,沐浴,洗漱,還有洗馬子的,老夫看著那些臟汙,頓時沒了清洗的興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