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上了城頭,視察了一番城防。
此刻的道州城是北疆軍的大本營,輜重儘皆在城中。
若是來一把火可就熱鬨了。
故而李玄才如此重視密諜,想弄清楚此人是如何混進了城中。
沒多久,捷隆來了,一臉欽佩之色,「殿下,那人交代了,城中有商人是他們的眼線,進出時把他藏在了大車中。」
「其一,當日查驗過往車馬的人,責罰,並警示全軍。」
「是。」
「其二,拿下商人,懸首城頭!」
「是!」
李玄淡淡的道:「大戰在即,商人卻來湊熱鬨,不死何為?」
……
「殿下!」
赫連榮求見。
李玄吩咐道:「此事廣而告之!」
捷隆行禮,「是!」
李玄走出去,赫連榮說道:「先前不少人商議,都說建州空虛。」
「孤也心動了。」李玄說道:「不過,建州距離夾穀關太近。此事……」
赫連榮說道:「建州乃是一塊肥肉,哪怕知曉這裡麵可能有些不妥,可依舊令人心動。」
「石忠唐城府深沉,當試探。」
李玄用兵多年,對危機有著近乎於直覺般的敏銳。
「讓老二來。」
王老二最近的日子不大好,看著愁眉苦臉的,李玄不滿的道:「這是怎麼了?」
「娘子隔幾日便來信,又說我不肯給她回信,沒良心。」王老二蹲在邊上。
「那你為何不回信?」
薑鶴兒和赫連榮站在一起,「殿下難得清閒啊!」
「這不是清閒。」赫連榮微笑道。
「那是什麼?」
「關切!」
李玄整日忙的不可開交,哪有閒情雅致問別人的八卦?
在赫連榮的眼中,這分明就是兄長關心阿弟的家事。
「回了,可她又嫌棄我寫的短。」
王老二嘟囔道:「女人真麻煩!」
「她不是嫌你寫的短,而是怪你不關心她!」李玄恨鐵不成鋼的道:「好歹那是你的娘子,該關切的都寫上去。甜言蜜語會不會?」
這是男人的本能吧!
王老二毫不猶豫的搖頭,「不會!」
「學!」
「和誰學?」王老二不解。
李玄嘆息,有些絕望,「石忠唐的大軍都沒法讓孤如此絕望……孤看看誰最不要臉。」
薑鶴兒捂著臉,「好丟人啊!」
赫連榮臉頰抽搐,「其實,論哄女人,殿下的手段令人驚嘆,無人能及。」
「老賊!」李玄不負責任的讓老賊擔任王老二的情感師父,「回頭你便去尋他,記住了,女人是要哄的。」
「哦!」王老二點頭應了。
隨後告退。
「回來!」李玄拍了一下腦門,「正事都差點忘了。你帶著遊騎去,盯著建州一線。看看可有異常。轉悠幾圈,給孤去夾穀關看看。」
「領命!」王老二馬上就喜笑顏開。
對於他而言,能出去殺人,比學什麼哄女人更舒坦。
「滾!」李玄沒好氣的道。
……
夾穀關。
關門緩緩打開。
晨曦中,騎兵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。
「斥候撒的遠一些。」魏明眯眼看著遠方。
「是!」
兩萬騎兵出關,後麵,賀尊拱手,「一路順風。」
上次之後,二人之間看似與往日一般,可芥蒂卻不知不覺的在滋生。
魏明看了賀尊一眼,低聲道:「狗曰的,滿腦子的陰謀詭計!狗賊!」
那一頓板子對於修為不錯的他來說算不得什麼,可被當眾行刑,臉麵全丟光了。
此次出擊,便是石忠唐打一棍子,再給一顆棗。
這等手法,魏明一清二楚。
但他還不得不感激零涕……他聽到吩咐時,當即涕淚橫流,發誓效忠石忠唐。
回過頭,那張微黑的臉上都是冷漠。
人生如戲,每個人都在利益的河流中載浮載沉。
魏明受傷後,覺得自己最近運氣不好,便去夾穀關中的寺廟中求簽。
簽子是自己搖出來的,上麵幾個字。
——錯把他鄉當故鄉。
這幾個字令魏明琢磨了許久。
他鄉,故鄉……
「副使,咱們該如何伏擊?」
麾下將領湊過來。
魏明把那些雜亂的念頭拋開,說道:「北疆軍雖說擊退了史公明,可依舊是孤軍,且身處我軍南北夾擊之下,要想改變,唯有拿下建州。」
這個局麵誰都知曉。
「可秦王畢竟是用兵大家,這等圈套,就怕瞞不過他!」
「許多時候,圈套不是靠瞞。」魏明意味深長的道。
「那是靠什麼?」
「靠誘惑!」
魏明看著遠方,「就如同一個人行走於沙漠之中,斷水數日,口渴欲死,這時候突然出現一杯鴆酒,你說他喝,還是不喝?」
將領一怔。
「他定然會喝!」
魏明獰笑道:「隻等北疆軍出擊建州,我便領軍伏擊。」
「史公明攻打代州,秦王領兵突擊。如今北疆軍攻打建州,我軍伏擊……這,異曲同工啊!」
魏明想到了石忠唐的交代:切記,莫要打草驚蛇。
「令斥候分為兩股,一股如常哨探,一股扮做是樵夫、農夫,盯著周邊。」魏明說道:「撒下大網,就等著魚兒上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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