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三福衝出了帳篷,「哪裡鬨事?」
營地外圍一片火光正在往這邊移動。
辛全出來,麵色嚴峻,「兵變!」
……
鄭遠東也發現了兵變,他麵色大變,「時機不對!」
唯有在大戰結果出來後,那股子對皇帝的不滿才會達到頂峰。
……
庸王已經醒來了,他急匆匆穿衣走出去。
貞王就在外麵,「鬨起來了。」
「哪裡?」庸王問道。
「說是兵變。」貞王笑的很是開心,「多年前,老狗發動宮變,多年後,有人發動兵變。報應不爽啊!哈哈哈哈!」
庸王一怔,想到了這些年的艱辛,不禁罵道:「老狗也有今日嗎?」
「阿耶,你看看吶!」貞王咬牙切齒的道:「李泌這條老狗的報應要來了。」
「二兄,我更關心那一戰的結果。」庸王說道。
「他若是勝了,咱們的處境會越發尷尬!」貞王麵色冷峻,「咱們是兄長,你我的生母都比黃氏高貴,按理,該是咱們登基……」
「可江山是他打下來的,他憑何讓給咱們?」庸王苦笑道。
「所以,咱們的存在,會令他忌憚。」貞王指著前方,「今夜便是最好的機會,若是偽帝父子相殘,兩敗俱傷,趙三福他們會發動……」
「你!」庸王一怔,「你如何知曉?」
「到了現在還想瞞著本王嗎?」貞王冷笑道:「鄭遠東對本王雖說恭謹,可每次談及大業總是含糊以對,不涉及根本。本王剛開始不解,上次與你一同進宮赴宴時,鄭遠東見到咱們,第一個看向了你!」
貞王看著庸王,「你看重誰,當他出現時,便會第一個看著他。」
看似脾氣急躁的貞王竟然有這等觀察能力,庸王嘆息,「二兄,你的急躁,怕也是裝的吧?」
「你的孱弱難道不是?」
兩個為了保命在長安裝老實的前皇孫,此刻相對無言。
「先看今晚。」庸王說道:「別偽帝一家子還活著,咱們兄弟卻先爭鬥起來,傳出去真是個笑話。」
「本王從不在乎外人的笑話,隻在乎以後到了地底下見到阿耶時如何說。」貞王看著火光往大營中間去,輕聲道:「本王想問問阿耶,難道那個繈褓中的孩子就比本王更強嗎?」
……
皇帝穿好了衣裳,在韓石頭的陪同下坐在大帳內。
貴妃就在裡麵,神色複雜的想到了兄長這幾日的話。
——阿妹,陛下要眾叛親離了。
先前皇帝起床時對她說道:「朕將與你白首與共。」
還有什麼情話比這個更能打動人心呢?
那一刻,貴妃落淚了。
……
梁靖沒多累,他差點被嚇尿了。
睡的真香時被鬨醒,梁靖很是惱火,他披著衣裳出來準備叫罵,卻看到了朝著這邊移動的火光,以及呼喊聲。
「誅殺奸佞!」
外麵一群文武官員,都麵麵相覷。
梁靖打個哈欠,迷迷糊糊的問道:「奸佞是誰?」
所有目光緩緩轉向了他。
梁靖:「……」
……
梁靖跑了。
外圍,花花和薑星在商議。
「這是兵變,他們喊著誅殺奸佞的口號,是針對梁靖兄妹。」薑星揉揉眼角的眼屎,「不過,若是不小心,弄不好偽帝就活不成了。」
「那些軍士敢殺皇帝?」花花覺得不能。
「你不知曉兵變。」薑星說道:「那些都是血氣方剛的大漢,最易被人鼓動。一旦熱血衝昏了腦袋……說個簡單的,知曉屠城吧?」
花花點頭。
「再膽小的人,看到同袍肆意殺人,也會被激發出骨子裡的戾氣。殿下說過,這叫做,獸性!」
獸性發作,什麼帝王,一刀殺了。
什麼貴妃,一起睡了。
花花一怔,「偽帝不能死!」
偽帝一旦死了,對秦王來說就是終身遺憾。
「咱們潛入進去看看。」薑星也頗為頭痛,「偽帝身邊好手不少,不過在這等時候,好手也無濟於事。」
亂軍掩殺之下,好手也隻能跪了。
「走!」
二人順著人潮往大營中心湧去。
……
「誅殺奸佞!」
數千將士簇擁著陳瀟和楊明和前行。
前方有十餘官員,為首的指著他們喝道:「你等要作甚?還不退去!」
火把照耀著那張臉,有人說道:「是韋嚴!」
韋嚴是韋氏的中堅,在中書任職,前途無量。
此刻他看著威儀不凡,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令人不禁讚道:「果然是韋氏子!」
那些軍士依舊前行。
嗆啷!
有人拔刀。
刀光閃過。
一個個軍士踩著無頭的屍骸繼續往前。
那些官員轉身就跑。
「殺人啦!」
大帳中的皇帝身體一震。
兵變的性質與死傷有關係,若是沒殺人,那麼一切都還好說。
殺了人的亂兵……
亂兵們到了大帳外。
「誅殺奸佞!」
……
梁靖就在大帳內。
先前他發現這些人的目標是自己兄妹後,本想逃跑,可轉念一想阿妹還在皇帝身邊,於是又繞了回來。
「阿妹,他們來了。」
梁靖麵色慘白,貴妃卻從容的道:「安心,二郎在呢!必然護得咱們周全。」
梁靖搖頭,「你信他?」
貴妃看著兄長,「你難道不信?」
梁靖猶豫了一下,緩緩點頭。
……
「請陛下一見!」
亂兵在呼喊。
大帳內,皇帝問道:「是何事?」
幾個侍從文官進來。
「陛下,梁靖謀反。」
梁靖在裡麵冷笑道:「牆倒眾人推啊!」
皇帝淡淡的道:「朕怎地不知?」
「請陛下一見!」
外麵的喊聲越發的洪亮了。
皇帝起身,「朕去看看。」
他走出了大帳。
外麵被火把照的亮堂。
數千將士在等著他。
那眼神,竟然少了敬畏,多了桀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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