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陵自然知曉這些男人眼中蘊含著的意味,若是以往她會惱火嗬斥,可此刻隻是淡淡一笑。蕭華看著頭發白了不少,長陵說道:「樞密使要保重身體才是。」
「臣知曉。」蕭華笑道:「臣做事做慣了,若是無所事事,渾身不自在。」長陵莞爾,她倒是沒有這個煩惱,若是無事,便整理一下自己的藏書。「方才鷹衛來報,讚城西麵發現萬餘人馬。」
蕭華挑眉,「牙蘇德!」
「唯有牙蘇德方能拉出這等人馬。」賀延光獰笑道:「大長公主,臣請命出擊。」長陵如今有兩萬人馬,這些人馬和牙蘇德的麾下相比強大許多。
但損失一個
就少一個啊!
「他這必然是想突襲,讚城經過樞密使這番修葺,早已今非昔比,且將士們頗為警惕,他若是強攻,那是自討沒趣。既然如此,馬蘇德倚仗的是什麼?」
長陵的秀眉微微一動,「城中必然有牙蘇德的內應。」「此人必須能控製城門!」蕭華說道。
「且就在今日!」賀延光補充道。
這二人一個是大遼曾經的樞密使,一個是曾經的大將,用在這等地方,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。
長陵說道:「我說過多次,大遼沒了,咱們來到讚城,也隻是安居。可依舊有人不安分,看來,是我以往太仁慈了些。」
蕭華讚同這話,「大長公主,臣早就說過,人心浮動之時,當行霹靂手段。殺一批,抄一批,再行安撫之事。」
這便是打一棍子,再給一顆棗。
長陵不置可否的道:「不知內應能掌控的是哪道城門,不過牙蘇德的大軍在西麵,主要盯著西門。另外,鷹衛的人也會盯著他們,一旦發動,便會報信。」
她看著蕭華和賀延光,「那些蠢貨既然要來,那便留下!」「是!」
......
「大長公主去了王家!」
正在喝酒的耶律新維得了消息,把酒杯一扔,「機會來了,令人去告知牙蘇德,該發動了。」「是!」
耶律新維走出去,看看外麵,突然笑道:「真是個洞房花燭的好時節。」......
耶律新維的使者悄然出城,一路向西。
尋到牙蘇德的大軍後,使者說道:「大長公主和許多臣子都去了王家。」「好!」
牙蘇德看看天色,「酒宴應當是午時吧!」
「是。」使者說道:「城頭守軍也會在午時輪換。西門換上來的,便是咱們的人。」「有數!」
牙蘇德回身看著麾下,「準備出擊!」....--
「如何?」
使者回來了,耶律新維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。「牙蘇德準備出擊了。」使者說道。
「那個蠢貨,還想著要什麼大長公主。」耶律新維冷笑道:「等他奪了城門後,馬上去示警,如此,城中守軍雖說死傷慘重,但好歹也能負隅頑抗一番。」
到時候兩敗俱傷,便是他的機會。
長陵在王家,此刻酒宴剛開,她和孩子坐在一起,還有些貴婦作陪。一個鷹衛進來,低聲道:「他們發動了。」
「總是有些人覺著自己的智慧能做漁翁。」長陵淡淡的道:「死活不論!」「是!」
長陵抬頭,見貴婦們有些不安,就舉杯邀飲。......
西門輪換開始了。
原先的守軍活動著手腳走下城頭。
輪換的將領微笑著和輪休的將領說些段子,看著他們下去,回身道:「準備!」距離城頭百餘步的一家酒樓二樓,蕭華冷冷的看著將領,「準備!」
一切就緒。
過了半個時辰,就隱約聽到了馬蹄聲。「數百騎!」
蕭華隻是聽了一下,就判斷出人數。
但隨即他再度傾聽。
眾人屏息。
蕭華眯若眼,「後麵······悶雷般的馬蹄聲,少說萬騎。」,他猛地抬頭,「動手!」城中突然衝出千餘將士,他們衝上城頭,西門守將笑道:「這是乾啥?」
為首的將領獰笑道:「大長公主早已洞悉你等的謀劃,狗賊,受死!」一波箭雨過去,接著衝殺。
遠處,牙蘇德看到城頭的廝殺,不滿的道:「耶律新維發動晚了些。」他的人已經到城下了。
城門內的守軍發
一聲喊,掉頭就跑。那數百騎衝進了城中。
長街的遠處,烏壓壓一片騎兵正衝著這邊疾馳。
城頭上,烏壓壓一片,都是弓箭手,正張弓搭箭對著他們,等待軍令。「放箭!」
一聲厲喝,箭如雨下。
數百騎頃刻間變成了刺蝟。
而牙蘇德卻茫然不知,正滿麵潮紅的憧憬著睡了大長公主。「快!」
他催促著手下。
他們快速接近城下,這時城頭守軍突然張弓搭箭。「不好!」有人驚呼。
「放箭!」
伴隨著箭雨,城中突然衝出騎兵。「殺啊!」
滿心以為自己能突襲讚城的牙蘇德被突襲了。他慌亂中喊道:「衝進去,衝進城去!」
若是此刻他率軍撤離,必然會被銜尾追殺。
如今唯有豁出去一條路,和守軍拚個你死我活。可守軍為何會早有準備?
就在牙蘇德率眾反擊時,讚城兩側突然竄出來兩股騎兵。措手不及之下,牙蘇德的麾下大敗。
一騎出城,吩咐道:「大長公主令除惡務儘!」「追!」賀延光難得意氣風發的時候,率軍追擊。...··.
耶律新維帶若百餘拚湊來的手下,浩浩蕩蕩的往王家來。西門方向能聽到各種聲浪,他判斷這是在廝殺。
走到王家門口,耶律新維喝道:「殺進去!」
他的人已經去軍營示警了,他這裡再控製住長陵和一乾重臣,大事定矣。門開。
一群人簇擁著長陵走了出來。接著,甲士從街道兩側湧來。
耶律新維看著神色淡漠的大長公主,雙膝一軟,跪下。「大長公主饒命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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