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石忠唐獲勝,中原就要改朝換代了。」「沒錯。不過,若是李玄獲勝.
他若是獲勝,會如何?年子悅有些好奇的想著。
烤羊腿好了,年胥難得陪著女兒吃了一頓,臨走前心血來潮問道:「方崇領軍北伐大敗,子悅覺著我大周可還有機會?」
年子悅正在擦手,聞言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:「再無機會。」
年胥的問話看似心血來潮,實則是他內心深處的惶然和野望交織在一起的產物。
方崇北伐失敗後,南周就開始大規模招兵買馬,組建大軍。
年胥擔心石忠唐若是一統中原,回頭就會南下攻打大周。
故而,他更希望北疆軍能取勝。
可內心深處,作為帝王的本能驅使他在琢磨著一件事兒
「要在此戰中尋到大周的生機!」
年胥對宰輔們如此說道。
方崇行禮,「大周當有天佑。」
這是頌聖的套路。
平平無奇。
「有你方崇在,這大周就好不了!」
方崇不用回頭,就知曉是韓壁。
「韓相這是喝多了?」方崇冷冷的道。
韓壁出班。「當初你等一力鼓吹,說什麼南疆軍主力北上,正是北伐的好機會。選拔統軍人時,陛下本屬意老夫,你等卻一力反對。
老夫就納悶了,你方崇從未領軍出戰,哪來的自信?後來老夫才明白
,哦!原來有人把北伐當做是撈功勞的良機。老夫更納悶的是,這人哪來的必勝自信?「
一提這事兒,方崇再多的口舌都消停了。
北伐是他一生無法抹去的汙點。
「後來老夫才明白,在這人的眼中,自己撈功勞才是最要緊的,至於可能戰敗…………戰敗了也隻是有損大周,至於他,有無數同黨護著,陛下也隻能徒呼奈何………….
「夠了!」
在這個話題上方崇再厚的臉皮也沒法開口,彭靖站出來
和韓壁對噴。
二人之間唇槍舌劍,年胥默然看著。
說實話朝堂之上成這個樣子,有他的功勞。
製衡之術是帝王能無師自通的一門學問,李泌是大成
者,而年胥的段位也不低。
新舊兩黨在朝堂上形成了製衡,他這個帝王就能高枕無憂。
但製衡非他本意,可祖宗一句與士大夫共天下,令文官的勢力空前強大,他也隻能採取這等無奈之舉。
「石忠唐必然會與李玄陷入膠著,至少數年。大周依舊有機會反擊!」
彭靖信誓旦旦,仿佛自己能穿越時空,看到未來的事兒。
「延綿數年?蠢貨,老夫敢打賭,最多一年!「韓壁是樞密使,在武事上的造詣能碾壓彭靖。
二人眼瞅著就要用笏板來一場禦前決鬥,謝引弓看到門外來了年儒,趕緊乾咳一聲,「諸位相公,有要事。」
年儒進來,看著依舊是死人臉。「陛下,大戰消息來了。」
彭靖身體一震。方崇站直了身體。「說。」
年胥的心情比較複雜,一種被人決定命運的感覺,令他倍感煎熬。
「北疆軍破利州,接著擊敗史公明,與石忠唐決戰。大戰第二日,李玄親率玄甲騎衝陣,擊潰南疆軍。」
方崇混身一鬆。彭靖撫須微笑。
接下來,石忠唐進關中,如此,大戰還長著呢!「隨後李玄收復關中。
殿內安靜異常,甚至能聽到某位臣子消化不良引發的腸鳴。
「大勢定矣!」
良久,韓壁嘆道:「陛下,就怕石忠唐狗急跳牆,從我大周身上找補!」
本來判斷大戰會延綿數年,如今看來,是高估了石忠唐,不,是低估了秦王。
「後續,北疆軍會南下,這一戰不知能持續多久。石忠唐始終是懸在我大周頭頂上的一把利刃。」
韓壁看了方崇一眼,「若是沒有北伐,或是北伐獲勝,那麼大周還能令石忠唐忌憚,他退回南疆,隻會擔心我大周出兵夾擊他。可如今......」
年胥默然良久,「朕要仔細想想。」「臣等告退。」
消息傳到了後宮中。「他勝了?」
年子悅眨巴著靈秀的雙眸,「我就知曉,石忠唐不是他的對手。」
張菁說道:「公主,先前朝堂上鴉雀無聲,都在擔心石忠唐歸來後,會攻打大周。」
「會嗎?」年子悅這話更像是在問自己。
那個男人曾在平康坊救過她,若是南周危機,他可會出手?
「公主,外麵說方相上次北伐失敗後,南疆那些人就把大周當做是一塊肥肉。石忠唐敗給了秦王,弄不好便會來大周找補。」
「大周那麼好欺負嗎?」年子悅靜靜的看著張菁。「好像......是的。
這一夜,年胥一直在坐著發呆。而彭靖等人卻睡的很香。
對於他們而言這個消息就像是樓上終於掉下的最後一隻靴子。
掉下來了,也就安心了。至於未來。
再說!
韓壁在家中喝酒喝多了,痛罵彭靖等人誤國。天明。
年胥叫來謝引弓。
「你親自去見孫石,告訴他,朕,在汴京等著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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