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紀狡猾,讓他去試探一番最好不過了。李玄起身出去,楊略正好來尋他。
「梁靖和那個女人到了長安。」「嗯?」李玄不解,「為何?」
「偽帝逃亡到了一地,軍士鼓譟,說梁氏誤國,以至於石逆反目。要求殺了梁氏兄妹,花花他們出手,把他們兄妹救了出來。」
楊略神色有些怪的看著李玄,「那是偽帝的女人。」「你覺著孤會收用她?」李玄的臉黑了。
「不,臣是擔心殿下·····復仇心切。」
睡仇人的女人,殺仇人的親人,最後把仇人吊死在大門外,這便是快意恩仇的手段。至於仇人的女人是何身份,這不是事啊!
意義最重要。
可孤是那等人嗎?李玄看著楊略。楊略看著他。
終究是自己帶大的孩子,楊略猶豫了一下。「你真要想,也成。」
一輛馬車到了長安城之外。
梁靖被冷的縮著脖頸,下馬走到馬車邊上,「阿妹,到了。」車簾掀開,隨行的侍女過來,攙扶著度了些的貴妃下車。
貴妃
看了一眼長安城,想到了當初逃亡的狼狽,不禁哽咽,「終於回來了。」
梁靖嘟囔,「還不如蜀地快活。」
在蜀地,他是惡少頭目,每日吃喝玩樂,好不快活。而在長安,他是被人詬病的外戚,且禍國殃民。
一個官員出城,見到二人就說道:「跟著我來。」梁靖笑著上前,「不知子泰······」
「嗯!」官員看著他,冷冷的道:「是殿下!」
「是是是。」梁靖改口,。「不知殿下對我兄妹可有交代?」「已經快馬去稟告了。」
貴妃上了馬車,隨著官員一起進城。
進城後,聽著人聲鼎沸,她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看。
朱雀大街上,店鋪依舊,商人和夥計在吆喝,客人絡繹不絕。熱鬨非凡啊!
這才多久,長安竟然就恢復了生機。那人,果然是不俗。
旋即貴妃就想到了李泌。
那雙明眸中多了悵然,接著是冷意。
多年的枕邊人,卻毫不猶豫的把她和兄長丟了出去。
哪怕知曉李泌的情義中夾雜著各種算計,可在那一刻,貴妃依舊覺著自己的心死了。心喪若死。
她放下車簾,聽到兄長在和官員套話。「不知南下之戰如何了?」
路上他們才得知秦王率軍剛南下,貴妃覺著,此刻應當剛接敵吧。「連破乾州與洪州!」
官員的聲音中能聽到那種驕傲之意。
「什麼?」梁靖不敢置信的道:「這才多久?」
官員淡淡的道:「殿下用兵之能,豈是石逆能敵的?」那種驕做啊!
溢於言表。
貴妃情不自禁的點頭,「是啊!他總是這般犀利。」
官員忍不住問道:「不知梁郎君覺著······偽帝與殿下相比,如何?」「他?」
「對。」
「他連給子······他連給殿下提鞋都不配。」
「哈哈哈哈!」
這可是來自於偽帝的心腹重臣的評價啊!官員與有榮焉,不禁暢快大笑。
他看了一眼馬車,心想若是讓梁氏也評價一番就更好了。可惜,不能,也不好問。
馬車裡。
貴妃跪坐若,幽幽的道;「殿下,好厲害!」
貴妃以為自己會被安置在道觀裡,沒想到曹穎隔著一道門聽了一番他們兄妹的遭遇後,說道:「道觀中頗多麻煩,這樣,長安城中多空出的宅子,娘子兄妹可暫居等待殿下吩咐。」
「也好。」
快馬火速把消息送到了洪州。
「孤想知曉些偽帝的情況。」李玄吩咐道:「讓梁靖前來,以備孤諮詢。」「是!」韓紀飛快書寫,稍後抬頭。「那梁氏呢?」
赫連榮說道:「那女人是個麻煩。」
畢竟是偽帝專寵的女人,丟在哪裡都不好。
赫連榮和韓紀相對一視,都覺得當初花花隻救梁靖最好。李玄沉吟著。
他並無睡了仇人女人的想法,這是糟踐自己。可如何處置梁氏?
如以前的慣例丟在方外?
那樣皆大歡喜,漸漸的梁氏就會被世間遺忘。多年後,興許會有人看著史書中的梁氏,作詩一首。但當初好歹梁氏也曾庇護過他數次。
否則,彼時勢單力孤的李老板,難免要在長安這一潭渾水中走一遭。「讓她暫居宮中。」
韓紀:「殿下·····」
「等孤進了長安,再清理!」李玄擺擺手,此事擱置。
「王眾那邊先晾著,不過南周想謀求
聯手之事並非那麼簡單。」「是,臣以為,這是想用盟友的身份來綁架我北疆。」
貴妃久違了的體驗到了家庭生活,沒幾日就鮮活了許多。
「阿姐呢?」某一日她想到了虢國夫人。梁靖欲言又止。
「說吧!」貴妃說道。她什麼沒經歷過?
「她帶若兒子逃亡,被當地官吏捕殺。」
「哎!」貴妃搖頭,「以往的恩恩怨怨,都一筆勾銷了。」在生死麵前,那些恩恩怨怨顯得格外的單薄。
「我令人去收攏他們的屍骸了。」梁靖是個稱職的兄長。「以後怎麼辦?」貴妃有些擔憂。
「我做生意養活你。」梁靖拍拍胸脯。貴妃問道:「你擅長什麼生意?」
「收保護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