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石忠唐知曉,這些人的心中依舊有怯意。
「當下,李泌在蜀地苟延殘喘。隻需擊敗北疆軍,這個天下將會成為我軍的獵物。獵物,懂嗎?」
石忠唐看著麾下,目光銳利,「想要吃肉,就得吃苦頭。去,鼓舞勇士們的士氣。告訴他們,這是咱們征服這個世間最後的一步。走出去,本王將帶著他們橫掃當世!」
「領命!」眾將散去。
沒多久,就傳來了歡呼聲。
賀尊說道:「其實,當初我等錯估了秦王的意誌。」
「李泌在他看來隻是塚中枯骨。而我南疆才是他最大的威脅。」石忠唐淡淡的道:「當初得知北疆軍南下時,本王也曾思忖過,是否後撤,等他與李泌大打出手,咱們做個漁翁。可架不住李泌不堪一擊,讓本王得了關中。隻是可惜···」
「若非衛王,局勢大有可為。」
當初若非衛王,叛軍戰敗後便能遁入夾穀關,依靠夾穀關天險固守。隨後便是南北夾擊北疆軍的態勢。
「那個狗崽子!」
石忠唐冷冷的道:「李泌此人陰狠,手腕了得,可沒想到最終賣了他的卻是自己的兒子,可笑之極。」「萬勝!」
叛軍在歡呼。
雙方都在歇息,恢復體力。
石忠唐說道:「告知秦王,可敢一見?」
春育策馬出去,直至北疆軍陣前,舉起雙手,「大王問,秦王可敢一見?」「石忠唐喝多了?」秦王正在喝水,聞言說道:「也罷。」
他看了寧雅韻一眼,「若是掌教跟著,石忠唐怕是不敢出來。」寧雅韻莞爾,「可要老夫裝扮一番?」
李玄搖
頭,「楊略跟著孤去。」「是。」
二人策馬出了陣列。
石忠唐也帶著一人出來。雙方在陣前相見。
「秦王清減了。」石忠唐微笑道。「你卻胖了不少。」李玄說道。
「當今天下三分。」石忠唐說道:「你我各自掌控一方。皇帝在蜀地定然在招兵買馬,每多過一日,他的實力便會增加一分。
蜀道難且地形險要,易守難攻。秦王可還想為孝敬皇帝報仇嗎?」「你想說什麼?」秦王問道。
「你我各自退兵,本王發誓,十年之內不踏出南疆一步!」石忠唐舉起手,「若違此誓,本王斷子絕孫。」
這個誓言不可謂不毒。十年。
秦王率軍回去,先壓製關中,再攻打蜀地。
一切完成後,休養生息數年,再度大軍南下,一統大唐。十年這個時間剛剛好。
「不得不說,孤有些心動了。」石忠唐微笑,「那······」
「對於孤而言,偽帝父子乃是孤的死仇,此生若是不能復仇,枉為人子。」「可你是異族!」
秦王看著石忠唐那張與大唐人截然不同的臉。「知曉孤為何舍棄了偽帝父子南下嗎?」
石忠唐麵色微冷。
「隻因那是私仇。」秦王指著石忠唐,「而你,卻是國恨!」「孤,當先誅殺了你!」
秦王策馬掉頭,戰馬長嘶一聲,往北疆軍大陣而去。
他也曾想過先追殺偽帝,每當這個念頭浮起來時,黃州和潛州這兩個地名就壓在了上麵。
所謂國讎家恨若他隻是個普通人,那麼可以先顧若家恨。
可他是秦王。肩負江山!
秦王順著通道進了中軍。「殿下,如何?」韓紀問道。
「石逆發誓十年不踏出南疆一步。」秦王冷笑道:「他這是在示弱,想讓孤得意忘形。可惜,他忘記了一件事,玩這等手段,他差遠了。」
對麵,石忠唐回到了中軍,麵對賀尊相詢的目光,搖頭,「秦王謹慎。」他策馬掉頭。
「準備進攻!」中軍開始搖旗。各部應旗。
北疆軍那邊也是如此。「叛軍氣勢正在攀升。」裴儉說道。「裴儉!」「臣在!」"你執掌左翼。」「領命!」
裴儉拱手,策馬去了左翼。「江存中,你去右翼。」「領命!」
江存中拱手,往右翼去了。大軍安靜了下來。秦王拔出橫刀。「壓上去!」咚咚咚!
鼓手赤果著上半身,奮力敲響大鼓。北疆軍,動了。
整體往前壓了上去。
對麵,賀尊麵色微變,「他八萬人馬竟敢主動發起進攻?」「應戰!」石忠唐微喜,「如此,我軍可從容應對。」
北疆軍緩緩壓了上去。
不該是先用騎兵打開口子嗎?
對麵的叛軍有些懵。
北疆軍前方陣列突然止步。
通道中,無數披甲步卒左手盾牌,右手橫刀衝了出來。為首的衝出陣列,舉刀高呼:
「我敢死營!」「萬勝!」
「是北疆軍的敢死營!」賀尊說道:「此軍由北遼降人組成,可用軍功換取錢財,乃至於自由。故而每戰必衝殺在前,隻求殺敵立功,與妻兒團聚。」
「弩陣之前,他們什麼都不是。」春育獰笑道。「北疆軍的弩陣!」有人喊道。
在中軍翹首看去,就見北疆軍陣列中間,那些跟隨行動的弩手已經止步了,正在把弩弓對準這邊。「太早了吧?」有人說道。
大夥兒都是大唐製式裝備,射程多少一清二楚。「放箭!」
對
麵升起一片黑雲。
所有人的目光跟隨著這片黑雲···黑雲一路飄來,一頭紮下去。「他們的弩弓更為犀利!」
尖叫聲中,弩箭組成的黑雲落在了叛軍頭上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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