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此,喊話的人就變成了他。
而且這還符合秦王的交代:對南周要溫柔。看,俺們連招降都是用文官。
「年胥遣使羞辱殿下,你等罷了,說粗俗些,娘的!本來殿下都準備回去了,可架不住年胥作死啊!殿下若是不搭理,以後誰還會看得起他?誰還會看得起大唐?所以,這一戰,是必須要打滴!明白不?」
都明白了。
「歸降了,還是一家人。別不信,在殿下的眼中,南周壓根就不是威脅。所以,歸降後別擔心被猜忌。殿下說了,是人才,孤用!但有一條」
文官扯著嗓子喊道:「特娘的那些狗文官,殿下要甄別,看看那些王八蛋誰是反對新政的,都趕去種地!「
這話引發城頭一陣喧譁。「秦王也讚同新政?」「倒是和咱們一樣。」
新政還有個目標便是強軍,孫石一改文官對武人的苛刻,給了些好臉色,頓時在軍中引發了一陣熱潮。
「看來有希望!」有人說道。
「難說。」老賊說道:「別看這些人熱火朝天,可南周軍中的將領卻不是好鳥。」
南周軍中等級森嚴,誰若是膽敢越級告發上官,上官是否有罪不論,先把你龜兒子毒打個半死,然後該流放流放,不小心打死了也是活該。
裴儉知曉此事,「這是年氏弄出來的東西。當初南周開國皇帝知曉自己得國不正,擔心被文武反對,便立下誓言,文便是與士大夫共天下。武這邊便是階級法,等級森嚴。
在南周為將,雖說會被文人文官羞辱,可轉過頭卻能在軍中為所欲為。如此,將領自然對帝王忠心耿耿。」
「南周數百年來一直沒發生過文武官員內亂,確實是難得。不過,凡事有利有弊,數百年來,南周皇帝威權越發低下
了。」
老賊說道:「要不攻城?」
城頭,衛群強硬的道:「多謝了,不過,守土有責,我當與霍城共存亡。」
文官嘆息,「你怎麼說的,好言勸不了一心尋死的人。他策馬回來稟告。
老賊噗呲就笑了。
「還多謝,老夫敢說,這人是想歸降的,這是半遮半掩呢!「半掩門!「有人說道。
「艸!同道啊!「老賊回頭,見說這話的是個文官,就拱手,「回頭一起切磋?」
「好說!」
裴儉看著霍城說道:「要想破城,兩三日免不了。再去問問。」
文官再度前去。
「降了吧?」
衛群搖頭「秦王雖然威武,可我卻想見識見識。
文官心中一動,回來說了,「下官看,這人是羞刀難入鞘,想要個麵子。」
「是了,他這話是暗示,他想向殿下歸降。」老賊罵道:「這不是吃飽撐的嗎?這人老夫敢打賭,定然早些時候讀過書,一股子酸臭味。」
眾人看著裴儉,等他決斷。
「大軍不能滯留,且若是任由這股風潮蔓延下去,下麵的守軍也要殿下出麵招降,那殿下成什麼了?」
是啊!
那豈不是成了勸降大使?「攻城!」
裴儉一聲令下,但,攻城之前得打造攻城器械。工匠們懶洋洋的,且也沒人來催促他們。
「看著,真是在等秦王啊!」
城頭守軍心情複雜,一方麵覺得投降可恥,一方麵覺得大概率能活命,於是很是歡喜。
這是邊軍,上次方崇率軍北征時收拾過他們,結果自己大敗而歸。歸就歸吧!老東西半道進了霍城,隨意尋個藉口,令人鞭責衛群等人。
說實話,若是論南周軍中誰最恨文官,霍城守軍說自己第二,沒人敢認第一。
這也是衛群婉轉表示願降後,守軍默然的緣由。
否則,王林能率軍殉國,難道霍城守軍都是沒卵的男人?是夜,北疆軍突然發動突襲。
老賊等人率先登城,打開一個突破口。
大嗓門文官冒險跟著登城,喊道:「都跪下,跪下不殺。一家人不打一家人,趕緊跪下啊!」
城頭頓時跪了一片。
衛群剛衝出官廨,城門就被打開了,騎兵隨即衝了進來。衛群苦笑,環顧左右,「老子好像犯蠢了!」
馬蹄聲漸漸逼近。
衛群把長刀解下來丟在地上,喊道:「降了!降了!」霍城之戰輕鬆的令人不敢置信。
當然,裴儉毫無煙火氣的手段不錯,連老賊都說比自己要強一點點。
當秦王接到消息時也讚不絕口。
隨即,他對衛群生出了興趣,大軍到了霍城後,令人把他帶了來。
「為何要見孤才肯歸降?」
大堂上,秦王坐在正麵,阿梁跪坐在他的身邊。「見過殿下!」
衛群行禮,看著竟然頗為從容,令秦王也不禁暗自讚道:南周不乏人才。
「罪人戍守霍城多年,方相北征失敗,回程路過霍城,無故責打罪人泄憤。罪人不敢反駁」
衛群抬頭,很是坦然的道:「殿下有所不知,在大周,文人對於我輩武人而言便是天。一個縣尉敢令軍中將領行禮,一個知府敢讓一軍統帥低頭隻因在大周,武人便是***。」
這個愚蠢的政策啊!
秦王見阿梁愕然,就莞爾道:「晚些為父再給你細說。他對衛群頷首,「繼續。」
他需要知曉南周武人的
心思,為下一步攻伐做準備。
「是。」衛群低頭,「至於方相,在罪人的眼中便如同神靈一般,令罪人生不出半點怨懟來。」
就像是一個平頭百姓對皇帝就是這等想法。誠惶誠恐。
「此次方相出使南疆,去時並未在霍城停留,歸來時卻夜宿霍城。罪人前去服侍,正好見到方相在飲酒。微醺之際,方相說,早知秦王如此了得,老夫便不該來。」
衛群抬頭,大膽的看著秦王。
「下官就想親眼看看,能令方相頹然認輸的秦王殿下,究竟如何。」
秦王淡淡的道:「那你今日見到了。」
衛群跪下行禮。
「殿下龍章鳳姿,威儀自生。罪人,拜服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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