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怎麼填都填不滿的大坑。
「陛下,情人司的密諜急報!」
年儒來了。
「說吧!」
年胥平靜的道。
「方相走後,北疆軍開始集結,斥候向著大周方向發出了。密諜示警,小心秦王南下!」
「已經南下了。」韓壁冷冷的道。
年胥擺擺手,有些疲憊的道:「朕,知道了。」
韓壁說道:「陛下,當務之急是派遣援軍。」
年胥強打精神,「韓卿說說。」
在這裡就韓壁一個半武人,他當仁不讓的令人去取了輿圖來。
「陛下,此刻霍城定然失陷……」
「等等!」
彭靖說道:「算下來北疆軍出動也沒幾日,霍城雖說不是雄城,可也算是堅固,怎會數日失陷?」
韓壁沒看他,繼續說道:「隨後便是葉州。葉州守將陳麥頗為得力,臣不是很擔心。」
「那你擔心什麼?」年胥問道。
「臣擔心知州鄧成掣肘!」
「為何?」
這是一個老臣問的話。
「文官壓製武人,早已成了慣例。」韓壁看著老臣,「老夫就學時,學裡有個膽小的同窗,那些學生剛開始試探,見他膽小,便欺淩他。從辱罵到毒打……肆無忌憚。剛開始還勸阻的學生,後來也加入了進去,打的更狠。人性皆是如此。
這數百年來,大周文官早已習慣了鄙視武人。就如同那些學生般的。誰不壓製武人,便會被人看不起。」
老臣赧然,隨口問道:「那位被欺淩的學生如今可還好?」
「還好,如今身為大周樞密使!」
眾人:「……」
年胥蹙眉,「鄧成……」
鄧成卻是保守派的一員,彭靖說道:「陛下,韓壁乃是臆測。」
「調集大軍!」
年胥看著朝堂上似乎又要起波瀾的架勢,果斷岔開,「下麵當如何?韓卿!」
韓壁丟開這些事兒,說道:「葉州不可有失,否則北疆軍就深入了大周腹地。金州在其左側,信州在其右側,汴京之前,僅有一個永州相隔。風險太大。臣以為,當增援葉州。令三州修葺城牆,補充糧草兵器,汴京馬上派兵增援……」
「一一照行!」年胥不給反對派插嘴的機會,「還有什麼?」
「臣此刻心亂了。」韓壁苦笑,「千頭萬緒,實則就是一個字:心!」
他看著年胥,「軍心,民心,廟堂之心。三者合一,方能戰無不勝。陛下,可做好大戰的準備了嗎?」
「這是決定大周命運的一戰。度過了,大周將會迎來光明。過不去……你我君臣將淪為俘虜,在長安為秦王舞蹈助興。」
讓俘虜中的貴人舞蹈助興,這是大唐的保留節目。
眾人隻是想想,心中就是一顫。
年胥起身,「朕,當與國同在!生死,一體!」
韓壁行禮,「臣,將傾儘全力!」
年胥點頭,「此戰,由韓卿主導。」
「陛下!」有人想反對,年胥冷冷的道:「你統過軍?廝殺過?」
那官員低頭,「不曾!」
「那你跳出來作甚?」年胥咆孝,「做事不行,壞事有餘,說的便是你等!」
彭靖微微垂眸看著笏板,眼中鬱鬱。
皇帝這是在隔山打牛呢!
方崇這個蠢貨,為了和老夫爭奪首輔之職,竟然如此利令智昏。
保守派內部也有暗流湧動,最大的一股便是首輔之爭。
而皇帝的態度從曖昧漸漸變成了明朗,這是想提起新政一派來打壓我等嗎?
彭靖抬頭看了皇帝一眼,心中冷笑。
「陛下,北疆軍在南疆人馬約七八萬,不過後續定然會有增援。」
「關中與北遼故地,他不顧了嗎?」年胥問道。
韓壁說道:「北疆乃是秦王的根本,他在北疆威望高,隻需一呼,便能集結壯士。臣斷言,此刻北疆那邊正在源源不斷的往關中,往南疆輸送人馬和糧草。」
「如此,這一戰就難了。」年胥嘆道。
「我大周有大軍三十萬!」韓壁說到三十萬時,提高了聲音,果然,年胥精神一振。
「我軍以葉州為凸出,頂住北疆軍南下的步伐。藉此加強金州等三州的城防,以及汴京之前的防禦……」
「等等!」年胥叫停了他,「韓卿的意思,葉州最終也守不住?」
韓壁艱難點頭,「北疆軍乃虎狼之師,秦王本人更是天下有數的名帥。在他的統領之下,臣不認為葉州能長久守住。臣此刻說的一切,都是建立在對葉城守將陳麥的了解之上。」
年胥動容,「來人!」
「在!」侍從官出來。
年胥說道:「馬上派人去葉州,警告鄧成,不可插手廝殺之事。」
「陛下,鄧成當初也曾度過兵書!」
有人不甘心的道。
「讀你娘!」
韓壁麵色鐵青罵道:「你等以為讀過幾卷兵書便是名將了嗎?方崇那條老狗便是如此認為的,卻被阿史那鬆石憑著留守的南疆軍大敗。蠢貨!」
那人麵紅耳赤,兀自不甘心。
韓壁對年胥說道:「陛下,要快!」
「速去!」
年胥催促道。
韓壁心中一鬆,「隨後便是要打開庫藏,調集糧草輜重,趕緊發運各處。另外,當集結大軍整頓,嚴加操練,以待來敵!」
他行禮,抬頭時,眼中儘是滄桑。
「臣希望,這一切都還來得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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