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稱臣?」
「是。」方崇說道:「陛下願去帝號,稱王,以臣侍殿下。」
這個條件不可謂不豐厚。
稱臣後,再想稱帝就是反覆小人。
五十年之內,大唐無需考慮南周的威脅。
秦王突然笑了笑,目光轉向兒子,「阿梁覺著如何?」鎘
這等大事豈能問小兒?
方崇微怒,看向阿梁。
阿梁也楞了一下。
他跟著父親隨軍,便是來增長閱歷的。
但父親既然開口,他隻能認真的思忖一番。
秦王含笑看著兒子在思索。
「阿耶,不能呢!」鎘
「為何?」秦王問道。
「富貴喜歡衝著劍客齜牙,甚至是抓撓,劍客怒了便按著它,咬著它的脖頸。富貴便哀鳴求饒,劍客便放過了它。可沒過多久,富貴又開始衝著劍客齜牙……」
「哈哈哈哈!」
秦王大笑,拍著案幾說道:「告訴年胥,早些歸降,還不失安樂侯。」
果然,哪怕是稱臣也無法打動秦王……方崇心中絕望。
「去吧!」
秦王準備歇息了。鎘
方崇上前一步。
「小心!」韓紀喝道。
林飛豹身體微動。
秦王下意識的想擋在兒子身前……
方崇行禮,「殿下龍章鳳姿,令人一見難忘。外臣此次歸去,不知何時方能再見。」
韓紀:「……」
林飛豹:「……」鎘
秦王:「……」
這人,竟然是在討好?
……
方崇告退。
烏達帶著他出去。
到了大營外,方崇回身,「老夫有些疑惑,不知可否賜教?」
烏達點頭。鎘
「先前那位大郎君口中所說的富貴……是誰?」
秦王看似雄烈,可對兒子卻很是寵愛,若是能從那位大郎君的身上著手,興許能在以後找到破綻。
至於什麼以後,也隻有方崇心中才知。
「富貴?」烏達愕然。
「是啊!」
「富貴是一條狗。」
……鎘
方崇回到了城中。
彭靖一直在城頭上,見他來了這才下來。
「如何?」
方崇默然。
「空口白牙,秦王自然不信。」彭靖說道:「換做是老夫,若是就此退軍,可卻會擔心大周死灰復燃。」
「是啊!」方崇搖頭,想到先前秦王那不屑的姿態,「秦王提及陛下時,說了安樂侯。」
他想到的是富貴。鎘
「安樂侯對於陛下而言不是壞事,但我等呢?」彭靖冷笑道:「秦王此次南征多次放話,厚待歸降的大周文武官員,若是沒有大錯,可按照品級錄用。可其中有一條,但凡反對新政的官員,一律不用。」
「老夫有些納悶,難道秦王也支持大周新政?」
「大唐也麵臨著許多問題,秦王即便是登基了,若是不做改變,用不了一百年,大唐依舊會重新走向衰亡。老夫以為,秦王這是在藉此向大唐內部那些肉食者彰顯自己的態度,他要革新!」
「可我等卻成了替罪羔羊!」
「此事很麻煩!」彭靖和他並肩而行,「誠如老夫先前所言,陛下歸降尚不失富貴。可你我歸降,卻隻能歸家種地。你可甘心?」
他目光炯炯的看著方崇,「莫要虛言。」
「若是讓老夫剝去這一身官服,老夫生不如死!」方崇很認真的道。鎘
「是啊!早上從家中出來,妻兒崇敬,仆役們很是恭謹。進了皇城,官吏們紛紛行禮,令人心曠神怡。到了官廨中,拿著文書,隨意寫下一行字,便能決斷天下人的生死榮辱……這等感覺,近乎於神靈。讓老夫從神靈變成凡人,老夫,寧可死!」
彭靖斬釘截鐵的道:「你我,萬不可降!」
「可當如何?」方崇說道:「陛下的性子你也知曉,此刻看似剛烈,可老夫敢打賭,一旦事有不諧,他定然會出城歸降。」
彭靖點頭,「做個安樂侯,也好過被誅殺。」
「要不……」方崇眼中閃過厲色。
「城中軍民此刻本就惶然驚懼,咱們若是動手,必然會令城中大亂。秦王乃名帥,豈會不知趁勢攻城的道理?到了那時,一鼓而下,你我所為皆是為秦王做嫁衣。」
「那……」鎘
「秦王忌憚的誰?」
「年氏!」
方崇看著彭靖,眼中漸漸多了異彩,「你是說……」
「若是把年氏儘數送去……」
「妙哉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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