貞王和庸王入宮,在外界看來,皇帝應當會大手筆的賞賜,不說和蜀地那位不把錢當回事的豪邁,至少也得讓兩個兄長能在長安稱得上富豪。
可宮中賞賜的錢財,卻隻裝了幾車。
太特麼摳門了吧!
就在眾人腹誹時,傳來消息。
「這是陛下的私財。」
動用了小金庫的皇帝有些心疼,看著羅才遞上來的整頓吏治的奏疏,把眉頭皺的緊緊的。
「太客氣了。」皇帝提筆批註:再狠些!
奏疏被打了回去,羅才見了皇帝的批註,對二位侍郎苦笑道:「陛下這是要讓那些貪官汙吏掉一層皮嗎?」
劉擎得知此事後,對羅才說道:「陛下雖說出身尊貴,可卻起於微末。當年他在小河村時,想來對吏治便有了個模湖的認知,此刻出手,自然要快準狠。」
羅才嘆道:「革新何其難也!南周年胥與孫石便是前車之鑑。你有空也勸勸陛下,徐徐圖之更好。」
……
「隻爭朝夕!」
皇帝對太子說道:「許多事一旦妥協了,就會覺著舒坦。隨後再無聲息,這叫做躺平。阿梁,你是願躺平還是什麼?」
阿梁想了想,「躺平……不好。不過,太辛苦了也不好。」
「你小子倒是得了中庸的精髓。」皇帝莞爾,隨後說道:「那些先生最近教授的東西可有不妥之處?」
阿梁搖頭,「沒有。」
「去吧!放你半日假。」皇帝擺擺手,阿梁起身,「阿耶莫要太辛苦了。」
「知道。」
阿梁出了大殿,身後韓澤說道:「殿下小心冷風。」
一股風吹過,阿梁昂首走了下去,下去後,縮縮脖頸。
下麵幾個內侍在等他。
皇帝敞開宮門,讓願意出宮的內侍宮女隻管報名,可宮女出去的多,內侍出去的少。
「殿下。」內侍羅鬆上前,「可要大氅?」
阿梁搖頭,「不用了。」
他畢竟有修為,不過當再來了一股風時,阿梁有些小後悔。
內侍蔣會笑道:「殿下,可是回去?」
「出宮!」阿梁這陣子被關在宮中,早就按捺不住了。
隨即回去換衣裳,阿梁的速度很快,仿佛有人在追趕自己。
「快走快走!」
「殿下擔心什麼?」羅鬆問道。
「孤擔心二郎!」
眾人都不解。
這群棒槌,是沒體驗過二郎的小鐵拳啊!
阿梁搖搖頭,隨即出宮。
侍衛們在後麵跟著,身邊是蔣會。
出了皇城,外麵看著很是熱鬨。
「好熱鬨!」阿梁很是歡喜。
「殿下不知,當初的上元節更為熱鬨,那燈火,看著就如同是仙境一般。」
蔣會說的繪聲繪色的。
「那是偽帝耗費民脂民膏弄的東西。」
阿梁很是艷羨,但卻義正詞嚴的駁斥道。
「是。偽帝不但花錢如流水,心也狠。」蔣會說道:「殿下不知,當初偽帝奪了太子的妻子,太子畏懼被處死,隻能雙手奉上,苟且偷生。可惜,最後還是被偽帝親手扼殺了。」
阿梁看了他一眼,「是嗎?」
「是啊!」蔣會說道:「偽帝父子,為了帝位,為了權力……哎!」
阿梁先去了林氏點心鋪。
「你怎麼今日才有空?」小王琴坐在櫃台後,「我等你好幾日了,阿娘讓我去外祖家玩耍我都沒去。」
「阿耶給的功課太多了。」阿梁苦著臉,「不過我倒是弄了好東西,你看。」
阿梁拿出一個核桃。
「什麼呀!核桃?」
王琴仔細一看,核桃竟然被凋刻過,上麵兩個小人兒很是有趣,「好玩!」
「給你玩一陣子。」
這是皇後給阿梁的東西,說是從南周那邊的皇帝私庫中找到的。
「阿娘說有來有往呢!」
郭秀沒在,王琴仔細想想,「阿娘最近讓我學繡香囊,要不,我第一個香囊便送給你,可好?」
「好。」
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,外麵羅鬆已經來回走兩趟了,這是有事兒的暗號。
「我先回去了。」
阿梁起身,「回頭我再來。」
「我等著你。」
「好!」
阿梁出去,走了老遠,羅鬆才跟上來。
「何事?」
「殿下,說是您的愛寵到了。」
……
阿梁回到自己的住所時,富貴已經撒了好幾泡尿,確定自己的地盤。而劍客臥在屋簷下,懶洋洋的看著那些懼怕自己的宮人。
那眼神,竟然有些不屑。
「富貴,劍客!」
富貴聞聲飛也似的往外跑。
見到阿梁後,它興奮的往他的身上撲去,嘴裡各種叫喚,仿佛是在埋怨著什麼。
劍客懶洋洋的跟來,用腦袋蹭了幾下阿梁,就算是表達了久別重逢的思念之情。
上次遷徙來長安時,因為擔心路上出紕漏,故而把兩個愛寵暫時留在了北疆。直至皇帝從南周開始凱旋,這才把它們送來。
阿梁和兩個愛寵玩作一團,良久,枕著劍客的脊背,摟著富貴,低聲道:「蔣會說的那些,像是在蠱惑我,這是想讓我忌憚阿耶?有趣啊!有趣!」
</p>
</br>
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