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鶴林也知道一走了之最為明智。
但是,燕七這廝就像是山一般,橫在眼前,糾纏起來,沒完沒了。
若是就這麽膽怯的走了,今後,少不得懷疑聲四起。
這府尹的麵子,往哪放?
我的天呀,堂堂杭州府尹,竟然被一個小家丁質問的落荒而逃,這名聲,豈不是儘毀?
可是,崔鶴林被解三甲連番使眼色,知道事情特別不妙。
若是再不走,恐怕真要被燕七掀翻了老底兒。
不管了。
就算灰溜溜的滾出去,丟了麵子,打了臉,也認了。
崔鶴林不敢和燕七硬碰硬,害怕再一次被撞飛,弓著身子,從旁邊的人群中擠出去。
燕七見狀,笑的前仰後合。
他的功夫多麽高明?
要是不想讓崔鶴林離開,無論崔鶴林怎麽跑,都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。
但是,燕七沒有阻攔崔鶴林。
他的聽力相當之聰慧,已經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。
望著落荒而逃的崔鶴林,燕七吹了一聲口哨:“你現在才想著逃跑啊?晚咯。”
“什麽晚了?什麽逃跑?你這小子,竟然汙蔑我。哼,本府尹今日事物繁忙,就先不和你一般見識,等著來日,我定要將你的責任追究到底。”
崔鶴林放下一通狂話,終於擠出了人群,直奔摘星樓的大門跑去。
吱呀。
他打開大門,剛要往外跑。
但是,看著大門外麵站著許多人,一下子就怔住了。
因為,他一抬頭,一張嚴肅的臉映入眼簾。
正是浙江巡撫——易歸農!
易歸農一臉寒霜,後麵帶著一幫差役。
尤其是易歸農,橫了一眼崔鶴林,一句話都沒說,臉上的肌肉十分僵硬,冷意全都掛在了臉上。
氣氛,貌似很不友好。
“哎,巡撫大人……”
崔鶴林躬身,擠出一副笑臉,向易歸農作揖。
易歸農連看也不看,直接從崔鶴林身邊走過,將崔鶴林掠過。
“這……”
崔鶴林心中一緊,非常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。
寧信趕緊快步迎上去:“巡撫大人,您終於來了,我已等候您多時,就盼望您主持公道。”
“嗯!”
易歸農平淡的點點頭,向寧信看了一眼。
眸中,含著不怒自威的風霜之色。
所有的官員都看傻了,不明白易歸農為何直接掠過崔鶴林,卻又向寧信點了點頭。
再者,眾位官員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。
“巡撫大人怎麽會親臨此地?他不是今天早晨,要去京城匯報工作嗎?難道沒去?”
“就是啊,一大早上,我親眼目睹巡撫大人出城。”
“巡撫大人這是殺個回馬槍?為何啊?”
……
一幫官員非常好奇,但也不敢怠慢,趕緊跑過去見禮。
易歸農揮揮手:“大家不要多禮,快些坐好。”
易歸農的脾氣很硬,向來說一不二。
他說是什麽,就是什麽。
官員們趕緊坐好,沒有人獻殷勤,去拍易歸農的馬屁。
解三甲看到易歸農前來,也有些蒙圈。
易歸農今天一早去京城開會,來不及參加博學鴻儒科的考試。
怎麽?
現在竟然出現在了考場之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