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給你,便是你承受的起。”老者起身,深意的看著阿雅。“無論你將來是留還是離開,我年事已高……扶搖是要承大統之人,阿雅……怕是要托付給你。”
朝陽能感受到老者周身的淒涼,他不放心阿雅。
他對阿雅也是真的上心。
“朝陽明白。”
朝陽跪地磕頭。
老者從窗口看了眼窗外,雨還在下。
院落中,胤承一直站在原地,打著傘站在雨中,等著朝陽出來。
……
後山,坑洞。
蕭君澤坐在崖壁下,看著天坑滴落的雨水,抬手想要接住。
雨水很涼,蕭君澤隻覺得自己的心更涼……
他在朝陽身上做了太多的錯事,無法彌補,無法懇求。
可他,卻不想放棄。
“朝兒……”手中握著朝陽離開奉天時留下的錦囊,蕭君澤的手指輕輕摩擦。“若是能重來……”
他一定不會傷害朝陽,他一定會拚儘全力保護她,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傷。
可到頭來,朝陽那滿身的傷痕,都是拜他所賜。
“陛下。”暗衛落在暗處,沒有靠近。“不出您所料,宮中傳出沈皇後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,憐嬪肚子裏的‘孩子’被暗害,慕容家被牽連。沈家勢力趁機將慕容家連根拔起,不過……沈皇後沒有殺靈妃娘娘,而是將她……關在了冷宮,終生不得出。”
蕭君澤垂眸,沒有開口,但坑洞的氣壓極其冷凝。‘
慕容靈……自作自受。
“陛下,這是傷藥,您要儘快好起來,奉天需要您。”暗衛擔心蕭君澤的身體。
隻要蕭君澤活著,沈清洲不過就是攝政而已。
他們不會那麽快就除掉這個來曆不明的腹中胎,沈芸柔肯定會讓他的‘孩子’安穩出生。
到時候,幼帝登基,沈清洲攝政,沈芸柔這個‘太後’便可垂簾聽政,好一副棋牌。
“邊關戰事如何?”蕭君澤擔心木懷成。
木懷臣誤入死亡穀生死未卜,木家……不能再失去木懷成。
“大虞太後集合全部邊關兵力,對抗木家軍。”
“傳密信給木將軍,讓他按計劃行事。”
“是!”
暗衛離開,蕭君澤安靜的躺在崖壁上。
這個世界充滿了算計,他若是不為自己籌謀劃策,那就永遠隻能活在黑暗裏。
……
“澤兒,你要隨心而行,將來無論遇上什麽人什麽事,你不高興了那就不要做,不開心了,那就遠離。別人怎麽對你,你就要怎麽對待別人,別人待你真心,你就要回報真心,別人對你假意,你就要回以算計。你對別人的一切善意與愛意,取決於對方對你的態度。”
“澤兒,無論是愛情還是權謀,普天之下終生皆平等。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,也不過是手握權利的普通人而已,沒有誰生來就應該比誰高貴。”
“澤兒……母後早就不愛你父皇了,因為他也早就背棄了我們之間的誓言。他可以不愛我,我便可以忘記他。他可以愛上別人,我也可以……”
蕭君澤昏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聽著雨聲,耳畔還回蕩著長孫皇後當年對他說過的話。
很長一段時間,長孫皇後被幽禁皇宮,所有人……包括他的父皇都說皇後瘋了,得了失心瘋。
可蕭君澤知道,他們隻是不相愛了而已。
或者,從未相愛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