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大臣麵麵相覷,自然知道沈芸柔的人不會讓蕭君澤這麽輕易回宮。
但連馬車都不下,是真的受了傷……還是對他們這些曾經站在沈芸柔陣營的大臣不滿?
幾人都不敢隨意揣測君心,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。
陛下不肯下車,這是在給他們提個醒。
幾人都夾起尾巴,大氣不敢喘息。
馬車進入皇宮,星移跟在後麵臉色一直很難看。
蕭君澤……居然中途自己跑了!
若不是他想出這種殺雞儆猴的法子,沈芸柔那邊怕是就要再起幺蛾子了。
“陛下龍體欠安,任何人不許打擾。”
‘蕭君澤’回了寢宮,除了星移,任何人都沒有留在宮中。
“陛下情況如何……”殿外,阿茶和福公公緊張地守著。“可需要奴才們去伺候著?”
星移衝兩人搖了搖頭。
“陛下遲遲沒有對皇後娘娘動手,如今宮中依舊危機四伏……皇後一天不倒台,木家和阿雅小姐都會有危險。”現在,羽林衛還守在東苑之外。
阿雅和阿木都被監視起來,沈芸柔顯然還想做最後的掙紮。
“無妨,陛下的意思,就是拖著她,拖到她自己……沉不住腳。”星移笑了一下,等沈芸柔自己主動逼宮,那一切的罪名便都落實了。
“那陛下……”福公公有些不放心。
“阿福公公是宮裏的老人了,陛下既然誰都不見,自然有他的道理。”星移深意開口。
阿福瞬間了然,臉色泛白。
這內殿的人,怕根本不是他們的陛下。
這一招,有備無患。
“禁軍衛戒備,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!”星移冷聲吩咐禁軍統領。
“是!”
這幾日,隻要沈芸柔忍不住動手,那便趁機逼她造反。
到時候,連沈清洲都護不了她。
奉天朝中後宮,再無隱患。
一切,就看這幾日了……
星移抬頭看著天色,掐指一算,但願蕭君澤今夜能趕回來。
也願朝陽……能度過此劫。
他算到朝陽會是死劫,也默許了蕭君澤離開去尋朝陽。
希望……他的這次任性,沒有錯。
蕭君澤,你可不要讓我失望。
……
恒河下遊村落。
“咳咳!”咳嗽聲在小茅草屋傳出。
灶坑旁的高大身影驚慌失措,連熱粥燙傷了手背都沒有察覺。
“朝兒!”跑進茅屋,蕭君澤驚慌地拍著朝陽的後背。
她又吐血了。
接連數月,朝陽一直昏迷不醒,中途偶爾醒來,但不是吐血便是高燒不退。
朝陽中箭昏迷那日,蕭君澤的心口如同被撕裂一樣的疼痛,他知道朝陽出事了……
用了半個月的時間,他才在恒河下遊的村落找到朝陽。
他找到朝陽的時候,連心跳都仿佛停止。
“這女娃娃命大,那一箭被她脖子上的護身符攔了一下,沒傷及要害。”救了朝陽的爺爺是個漁民,可他也不知道,為什麽朝陽沒有傷到要害,卻一直昏迷,高燒不退,偶爾還在吐血。
蕭君澤重金感謝了那漁民,為了不牽連他,帶朝陽躲在破舊的茅屋裏,一住便是數月。
“朝兒……”朝陽的情況很特殊,郎中也說不出所以然,隻說朝陽的傷勢並不嚴重。
可她一直半昏半醒,蕭君澤不敢帶她離開……
也怕朝陽不願意跟他離開。
直到他在林中遇見一個瘋癲的老乞丐,老乞丐一眼就看出他體內的蠱,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