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時間,雖然半昏半醒,可蕭君澤是怎麽做的,她都看在眼裏。
他一個帝王,哪怕不是皇帝……也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太子,居然……肯為了她在灶坑上起火做飯,還燙傷了手。
他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啊,怎麽能跟著她,被拉進淤泥中。
深吸了口氣,朝陽知道自己做錯了。
錯得離譜。
無論是對胤承,還是對蕭君澤。
她都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。
她想要的自由是無拘無束四海為家,可胤承想要的自由,是天下歸一,普天之下皆王土。
明明不是很餓,可朝陽莫名不想浪費一滴粥。
她能嗅到粥裏的血腥氣,苦澀地笑了一下,不知道是不是蕭君澤笨手笨腳做飯弄傷了手。
這個笨蛋……
“姑娘!姑娘你快逃命去,你相公呢?”蕭君澤離開後,爺爺帶著小孫子焦急趕來。“有軍隊來搜村了,那是些瘋子,他們不知道要找什麽,沒人就屠村,快走!”
爺爺的臉色慘白,背著行囊要帶小孫子逃命去。
朝陽撐著身體往外走,呼吸越發灼熱。
她已經能猜到,沒有了她……胤承就是魔鬼。
“姑娘,你那相公可是又去山上采藥了?”老爺爺沒有見到蕭君澤,有些擔心,這可如何是好。
“采藥?”朝陽緊張問了一句。
“姑娘你不知道?我們鎮上有個瘋郎中,是個乞丐,他不輕易給人看病,看病得死人。你相公救你心切,居然聽了他的,去那鷹嘴崖日日采藥,那鷹嘴崖可不是人人都能活著回來的,那藥還要用他的血做藥引,我老頭子都佩服,這樣的癡情之人不多見了。”
蕭君澤,用自己的血做藥引,混合著草藥壓製朝陽體內的蠱蟲。
朝陽跌跌撞撞地跑出茅屋,看著院子裏還剩餘的草藥。
“聖血引……”
雙腿無力地摔在地上,朝陽的視線在發抖。
果然……
她在毒穀之時,老者曾經刻意跟她提及過一種蠱。
這種蠱是在母體之時便被寄生,隨著宿主的長大而成長。
直到宿主第一次動情之時,才會被激活。
如若宿主與相愛之人結合,那這種蠱蟲便會讓子蠱寄生在對方體內,以此讓施蠱者同時製約兩人,情與痛錯綜複雜,生不如死……
而暫時能壓製這種毒的草藥極其稀有,叫聖血引。
生長在恒河流域的懸崖峭壁之上。
這種草藥必須用心愛之人的血為藥引,才能起到壓製作用。
心愛之人,有過夫妻之實便會被渡蠱……
朝陽驚恐的坐在地上,手指不停的發抖。
蕭君澤……
她此刻才願意承認,她也許……對蕭君澤動了心。
這也是為什麽,她體內的蠱蟲突然蘇醒的原因。
那蕭君澤,是不是和她承受著相同的痛苦?
蕭君澤……
這個人,到底是個瘋子,還是個傻子。
……
“那個瘋郎中在哪?”來不及多想,朝陽焦急地問了一句。
乞丐郎中,還知道這種蠱毒的壓製方式……
他應該就是謝允南口中的乞丐神醫。
治好謝允南天疾之症的人……
如若找到他,也許她和蕭君澤體內的蠱以及哥哥木懷臣的病,都有救。
“那瘋乞丐一般都藏在東邊林子裏,不好找。”老爺爺搖頭。
“爺爺,帶著小寶,快些離開。”朝陽點頭,想要去尋找那瘋乞丐。
“你果然還活著……”
茅屋外,找到朝陽的,不是胤承的人,而是柔然古達的人。
“殺,一個不留。”古達冷眸開口,胤承的人馬上就到了,絕對不能讓他發現朝陽還活著。
朝陽心驚,她現在無力反抗。
直到動手的人倒在血泊了,朝陽才看見又折回來的蕭君澤。
他沒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