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陽摘下麵紗,走到床榻邊。“聽說你為了救阿雅,明知道自己會死,也要上前?”
蕭君澤的臉色依舊蒼白,沒有任何回應。
朝陽坐在床榻邊,疲憊地晃著雙腿。
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隻藍色蠱蝶放在白色絹布上,讓它與蕭君澤同眠。
“你說,我們若是隻如初見……沒有那些不好的回憶,會不會更好?”朝陽像是在問蕭君澤,又像是問自己。
“你知道啊……有些傷疤在心口上,永遠都無法消失。”
她好像,永遠都無法真正忘懷,也不能直視。
即使知道留下對自己來說會是一場折磨,可她……居然還是打算藏在這裏了。
“蕭君澤,我不要自由了……你把我,藏起來吧。”
她犯了錯,想要逃避。
朝陽的聲音哽咽,趴在蕭君澤的床榻邊,昏睡了過去。
她好累。
身上的傷口好痛。
她好像,好久沒有安心睡過覺了。
“蕭君澤……”
“把我藏好哦……”
不要,再讓她被人發現。
不要,再讓她陷入泥潭。
朝陽的呼吸漸漸平緩,而蕭君澤卻慢慢睜開了雙眼。
視線有些遊離,蕭君澤垂眸看了眼躺在身側的身影。
無力地笑了一下,他是死了,還是在做夢?
既然是夢,那就永遠留在這裏吧。
小心翼翼地替朝陽蓋上棉被,蕭君澤將人緊緊抱在懷裏。
就這樣,直到死去吧。
……
冷宮。
皇後失德,雖罪責都被死去的宮女背負,但現有的罪名也足以讓她此生常住冷宮。
小皇子已經被送走,景黎唯一放縱的一件事,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讓沈芸柔的人把孩子送了出去。
直到現在,沈清洲都沒有出麵,所有人都猜不到頭緒,不知道沈清洲究竟發生了什麽。
還是說,他有更大的陰謀。
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沈芸柔一身素衣,發絲披散,淩亂中有一種病態美。
宮女將食物放下,聲音哽咽。“娘娘,丞相始終沒有動靜……”
宮女害怕,害怕蕭君澤醒來以後,遷怒沈芸柔。
沈芸柔卻好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。
已經走到這一步,她知道……沈清洲不會出手幫她了。
因為這是沈清洲教她的最後一堂課。
沒有了他,她沈芸柔寸步難行。
沒有了沈家的勢力支撐,她沈芸柔想要權勢,想要掌控天下?比登天還難。
“哈……”無力地笑了一下,沈芸柔什麽都沒說。
“娘娘,您吃點東西吧,不為了自己,也為了……”宮女說不下去了,眼淚砸在地上。
這可是死罪啊。
沈芸柔到底是怎麽想的,連宮女都想不明白了。
她是在賭什麽?
明明罪責都已經被死去的宮女扛下,隻要沈芸柔安安分分留在冷宮,放棄掙紮。以沈清洲的勢力,蕭君澤若想動她還需要掂量一下。
可現在,她卻禍亂宮闈,有了孽種。
玷汙皇族血脈,這是死罪啊。
“將我懷孕的事情,傳出去……”沈芸柔不屑地笑了一下,歪了歪腦袋。
當年長孫皇後能做的事情,她沈芸柔為什麽不可以?
同樣是強大的母族勢力,即使她偷偷在皇宮中生下別人的孩子,他蕭君澤還不是要眼睜睜看著!
看看他的皇後,他的母後,到底都做了些什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