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錯了方式。
他太過刻意的去一遍遍回憶長孫皇後的教導。
不忘初心……
他的初心太過善良,可善良在皇宮是最致命的弱點。
先帝教會他殘忍,一步步將他與懦弱有關的善良全部折斷。
他不能善良,他隻能用殘忍和惡來偽裝自己。
可他不想將全部的善都丟掉。
他自以為是的將所有的善都給了慕容靈,無論她做錯了什麽,他都視若無睹,自欺欺人。
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裏,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,欺騙著自己。
他寧願相信這世上還有真心待他的女人,他用朝陽給他的那份恩情,支撐自己走下去。
“朝兒……即使我認錯了人,可你依舊是支撐我走下來的全部動力。”
其實,從始至終,朝陽都是他的光。
“陛下習慣性眼瞎這病根治了嗎?”朝陽調侃了一句,將過去的一切都一筆帶過。
影響蕭君澤一生,讓他還能在黑暗中保持一絲理智和善念的人,是她朝陽。
“有毒穀的神醫在我身邊,什麽病症不能根除?”蕭君澤再次圈緊朝陽。“朝兒,我好像做夢一樣。”
朝陽翻身,窩在蕭君澤懷裏。
一直惶恐不安的心才得到了片刻的安撫。
她又何嚐不是,如同做夢。
身後無人,她不敢躺下的日子過了太久。
終於,可以安心的睡下了。
“蕭君澤……不要讓我失望。”
如今的朝陽,就像是站在懸崖邊往後躺的落葉。
她相信總有人在懸崖下張開雙臂,接住她下落的身軀,讓她不至於粉身碎骨。
……
第二日清晨。
朝陽醒來的時候,蕭君澤還在睡。
眼底閃過一絲猶豫,朝陽小心翼翼的下床,不想吵醒蕭君澤。
他昨日太累了。
起身走到桌邊,朝陽本想喝口涼茶漱口,手指卻僵硬在原處。
桌上,是一碗新鮮的血。
那是蕭君澤提前醒來,留給木懷臣的藥引。
眼眶紅脹的回頭,朝陽看著蕭君澤看了很久。
難怪,他的臉色越發慘白了。
這樣的蕭君澤,要讓她怎麽辦才好……
不怪木家兄弟忠心不二,誓死追隨。
“蕭君澤,你要我拿你怎麽辦?”朝陽走到床榻邊,在蕭君澤額頭輕輕吻了一下,轉身離開。
朝陽剛走,蕭君澤就緩緩睜開眼睛,心跳加速。
淡笑了一下,蕭君澤眼底滿是柔情。
星移說,追媳婦兒要用點小心機,時不時要用點苦肉計。
雖說就算不是為了朝陽他也會這麽做,可這些偏偏也是最打動朝陽的。
眯了眯眼睛,蕭君澤越是留住朝陽的心,越是覺得星移這家夥神秘。
連追女人都這麽了解,這家夥以前在花樓打過雜役吧?
翻開枕頭,蕭君澤將小宮女放在下麵的香囊拿了出來,眼眸暗了一下,蕭君澤若有所思。
除掉劉良舟這件事,不能再拖了。
木景炎大婚在即,木懷成馬上就要上戰場。
他必須替木家掃平一切障礙,讓木懷成和軍中將士無後顧之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