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丞相大人說胡話，卻突然坐起來，看著一屋子人，眼有些發愣。

“爹，您哪裏不舒服？”太後娘娘坐在爹麵前，很是乖巧。

“仙兒，你怎麽變得這麽老？是不是那混蛋又欺負你，爹去罵他。”老丞相大人時刻都記住給女兒撐腰。

哪怕是現在，依舊不忘記，但是這反常的樣子，讓太後娘娘與端木卿黛都意識到問題嚴重了。

“爹，太上皇已經駕崩了，您都有孫女了，您不記得呢？”太後娘娘心都在顫抖，爹到底怎麽呢？

孫女兩個字讓老丞相大人的神誌一下子清醒過來，“對對對，糖糖寶貝孫女，你們都到宮中做什麽？糖糖見不到我們肯定會害怕。”

掀開被子就下床走十幾步，發現其他人還在原地站著，頓時不滿，“你們都別再愣著了，趕緊別讓我孫女一個人在家。”

“哎，爹，我們來了。”宗九墨對著皇上搖搖頭，他們的談話內容沒有必要讓太後娘娘知道。

就算她猜得差不多，也就讓她猜，畢竟捅破了，影響的就是他們的母子感情。

“爹，我也去伺候您。”太後娘娘滿心愧疚，現在隻想日夜伺候親爹。

兒子想要孝順她，但是她想要孝順老父親。

“阿姐，不著急。你明天再過來，皇上其實都是無心的。”宗九墨知道在皇上的心目中，他們都是家人。

今天不過是觀念不同，立場不同，所以才會有衝突。這份衝突本身就沒有對錯，大家都冷靜冷靜。

太後娘娘坐在椅子上，雙手捂著臉，無聲地哭起來。

皇上內疚地站在一邊，這是他記憶中母後第二次當他的麵哭，第一次是妹妹沒了。

“母後，都是兒子的錯，您別難過。您與外祖父說什麽，兒子都答應。兒子……”皇上不知道要怎麽表達此刻的情緒，他真的不希望看到這樣無助的母後。

“莊兒，無論我們多大年紀，可是爹隻有一個，娘隻有一個。如果他們都不在了，我們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了。喊一聲爹娘都沒有人答應。”太後娘娘知道現在她還有爹，已經比大部分人都幸運。

可是這份幸運她希望久一些，更久一些。

“其實外祖父是呆症，小舅舅不讓兒子說，但是兒子覺得母後您應該知道。”皇上知道，說完這件事，母後大概要離宮去楚王府住著，但是他不後悔。

“呆症？慢慢地變成癡呆嗎？”太後娘娘無助地看著兒子，真的是這樣嗎？

想到爹剛剛的表現，她一陣後怕。是她害的爹變成這樣嗎？

皇上花了一刻鍾仔細解釋，然後將太醫院院首喊來再解釋一遍，總算讓太後明白，哪怕沒有這件事，外祖父的呆症都會發作。

也就是說，這件事是不可逆轉的。

“莊兒，母後要去楚王府，陪著你外祖父，儘一儘孝心，你支持嗎？”太後娘娘將自己那點事情全部都放下了，既然爹會慢慢地忘記所有人，那就讓這過程來得慢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