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兩百七十二章 重情又長情(1 / 2)







西爾維婭:“他並不是想拋下你,或許你換個角度想,如今眼前的這個人,有一半是周清渠,看著曾經失去的人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在你眼前,你會不會好受點?”

白茜:“說不上好受,我就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。以前起碼還有個念想,如今連念想都沒有了。我也做不出來拿彆人當替身的事情,因為我們都知道,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。”

“他一直都是溫和的善良的,你瀕死之際他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不埋怨你,我隻是難過,難過我每次都是被拋下的那一個。”

西爾維婭看了眼大柳總,所以對方讓她來就是來看這個的?人家不是挺拎的清的嗎?也沒什麼替身文學的意思啊。

大柳總也沒想到白茜會這麼想,說來他也覺得白茜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。怎麼這麼輕易就接受了周清渠離開的事實?在他的預想裡,對方不應該是這個反應才對。

他連替身文學接下來的劇情走向都安排好了,結果發現一切都白搭,對方的反應太奇怪了。明知道失去的戀人一直陪在身邊形影不離,在知道他徹底消失的消息後她居然如此平靜淡定,這反應是不是有些不同尋常?

“你對清渠的事情知道多少?”白茜不急著和西爾維婭說什麼,反而先問起了大柳總。

大柳總:“有關於他本人的並不多,記憶最深的就是他和你的相處。從你們十六歲遇見一直到你的三十六歲,我都知道。”

“魏小姐,為什麼他會對白茜的事情記得的這麼清楚?關於周清渠本人的記憶卻少之又少。”

西爾維婭:“正常,按理說人過世了就什麼都不在了。但是總是有那麼幾個,他們的執念太過強大,都稱之為執念了,那一定就是他們最掛心的。”

“很顯然,白茜就是周清渠的執念。”

白茜斂下眉眼一言不發,她從來不怨周清渠拋下自己,因為意外總是猝不及防。她就是難過,老天在她最幸福的時候給了她一刀,讓她的生活一夕崩盤。

說到執念霍予淮也靜默不言,當初他父母不也這麼過了十幾年嗎?如今想想就好像是昨日的事情一般。

白茜啞著嗓子:“他一直都是特彆好的人,一直照顧著我,和他相比我覺得自己特彆卑劣。”

“我們都出身福利院,我從小就知道要爭要搶,日子才過的下去。而他不一樣,他就像是個老好人一樣。他比我大兩歲,早早就出來工作。我在他麵前裝可憐,騙得他的心疼,答應供著我繼續念書,如此我才順利把書念了下去。”

“十六歲以後我們一直相依為命,我去哪兒念書他就去我學校附近找工作,然後供著我。”

白茜盯著櫃子上的保溫桶眼神有些放空:“一開始要說對他有多少感情當然有些不現實,我一直就知道怎麼為自己打算。”

“像我這樣的人沒有父母沒有朋友,誰都靠不上,我隻能夠用力的攀附著他。我害怕有一天我會再回到以前朝不保夕的日子,到了那會兒我拿什麼生存在這個世界上?”

“他或許也明白我初始居心不良,隻是想找個飯票的心思。可是他從來都沒說,他一直都默默的照顧我,我從小到大從來不曾有人那麼關愛過我。”

“念大學那會兒,我對我的出身絕口不提,因為我太虛榮自私了。我不想看到彆人同情憐憫的眼神,我也不想聽到周圍人的指指點點。”

“人都是缺什麼就炫耀什麼,我和室友炫耀家境優渥衣食無憂。他從來都不曾拆穿我,每個月都給我很多零花錢,就是為了讓我在室友中間有麵子。”

“可我炫耀的背後是他每天都要加班,平時還要去做各種兼職,如此才能夠供應我堪稱奢華的生活,他從來都不曾抱怨過。”

小柳總聽著白茜說的這些話,再看了看大柳總,要是他哥,他能這麼對一個女生?這周清渠也算的上是掏心掏肺的對這個女生好了。

“雖然自己艱苦,可是他一直富養著我,我的眼界閱曆都是他辛苦工作培養出來的。越是到了後來,我越能夠看到自己人性上的卑劣。”

“後來我就想著,反正我們之間這麼多年早就分不清了,我也不再去算我到底都欠他多少,反正我一輩子都和他在一起,永遠都不和他分開。”

“以前他怎麼照顧我的,以後我就怎麼照顧他,並且還要對他更好。”

“可是這世界太殘忍了,明明我們的生活都開始走上正軌了,明明我們都要結婚了,隻要他不去出那趟差,我們或許孩子都有兩個了。”

“我知道意外不可避免,可我還是怨懟老天對我不公平。厄運專找苦命人,我對這句話特彆有感悟。”

在陌生人麵前白茜反而能夠敞開心扉,或許是因為西爾維婭知道的太多了。

西爾維婭:“後來知道周清渠以另外一種方式陪在你身邊,你心裡終究是高興的吧?”

白茜笑了:“是,我是高興的。許多人都會害怕,可我一點都不害怕,他對我那麼好,我不會因為他換了另外一種存在方式就因此害怕恐懼這一切。”

西爾維婭:“言歸正傳吧,看到眼前這個人,你如今是什麼想法?”

白茜看了大柳總一眼,“我沒什麼想法,就像我之前說的,我永遠都不會將你看作他,也不會把你當作他的替身,這是對清渠本人的不尊重。”

“在我心裡,這世界上誰都比不過他。”

從周清渠的記憶裡看到白茜的性格處世,和實地看到完全不一樣。在周清渠的記憶裡,白茜就像個可憐的小獸,倔強又狼狽。

可是如今看到才知道,白茜她和周清渠記憶裡的大不一樣。她很坦然的承認自己曾經的心機手段,也承認自己品性低劣。

“我很好奇,當周清渠去世,依照你的相貌學曆,如果你想要另外開啟一段新生活,應該不是件難事,為什麼你還一直守到現在?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度過十年的。”

大柳總這會兒心裡也有些鬱結,雖然他也不說清他到底在為什麼生悶氣。

白茜好笑:“十年裡當然會有人向我表示過好感,可是人不對。他們看到的隻是我現在的光鮮亮麗,他們隻是看到了我優秀的學曆,卻不知道我如今光鮮的一切都是在清渠的付出上得來的。”

“我就像是紮根泥土的花,清渠於我而言是養分,離開了養分花就再也不能盛開了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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