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瞧著就要三線作戰,而王景、韓令坤又毫無所獲,退兵的提議也油然而生。
軍方這邊也沒有多少反駁的聲音。
畢竟留下來的都是未給選上的。
韓令坤退下來,才有自己上去的機會。
郭榮想不到小小孟蜀居然如此難打,眨眼就要四個月了,毫無進展,多次向樞密院詢問前線情況。
而樞密院也一次又一次的向前線發送責問信函,口氣越發嚴厲,但仿佛石沉大海,毫無波瀾。
「駕!」
一騎與營門停立。
騎手翻身下馬,雙手舉著一根竹木卷,高聲道:「某乃殿前都虞候麾下親隨,奉命將竹信傳遞於韓節度使,還望引薦!這是趙都虞候的魚符。」
魚符這玩意尋常人根本分不清真假,但殿前都虞候這個職位還是很有份量的。
營門兵士立刻將消息傳給了韓令坤。
韓令坤派了一隊人將騎手護送至了帥帳,見信中內容,臉色不由一變。
匆匆忙忙的拿著信,找到了在大帳外耍槍的王景。
因太過無聊,王景獨自在營外鍛鏈幾乎生鏽的身體。
「褒國公!你可收到樞密院的消息?」
王景茫然道:「沒有啊,怎麼了?」
韓令坤將趙匡胤送來的信遞給了王景,道:「趙都虞候與我相交莫逆,特地修書來詢問情況。說汴京廟堂上針對你我按兵不動之事鬨開了,甚至有人提議說打不贏乾耗不如撤兵,免得陷入三線作戰的危局。」
王景接過信細看,眉頭緊皺,看完了信,沉思片刻,道:「走,去找羅都監,他應該知道情況。」
同一時間!
羅幼度躺在床榻上,高架著腳,嘴裡念叨著:「無聊呀,我無聊……」
一個半月四十五天,他們都呆在同一個地方,麵對同一樣的人,吃著乾巴巴的粟米,沒有電腦沒有手機,帶來的書,反覆看了好幾遍。
這滋味,羅幼度還是第一次嘗試。
再悶下去,羅幼度覺得自己玩尿和泥都能笑起來。
張瓊提議出去逛逛。
羅幼度死守著最後底線,絕不貿然出營,他可不想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。
忽然,曹彬快步入內,說道:「先生,褒國公跟韓節度使來了!」
羅幼度精神一震,忙道:「快,快去將我的杯子,飯盆拿來……」
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了身子,撿起地上的靴子不管正反,就向腳上套。
穿好了靴子,羅幼度在帳內貓著,伸著耳朵聽外邊的腳步聲,手指了曹彬一下,輕聲道:「記得,演的像一點。」
他接過了杯子,重重的摔在了地上,嘴裡罵道:「去他娘的樞密院,一群腦滿肥腸的傢夥。一個勁的催催催催,催魂呢。這是打仗……」他嘴裡罵著,擺了擺手示意曹彬將飯盆遞給他。
嘴上依舊罵個不停:「真以為是上墳送終!那麼簡單容易……一個個就知道動動嘴皮子,哪裡了解將士們的辛苦。要戰果要戰況,真當是個數字遊戲,喝著茶翹著腿就有結果的?」
「氣死老子了……」
他將手中的飯盆重重的摔了出去,正好摔在了王景的腳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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